昭月公主府
“公主殿下,臣已为萧少爷接好了腿,只是此次伤势颇为严重,务必要好好静养,恐留后遗症。”陈御医擦着额头上的薄汗,不卑不亢地禀报诊治结果。
萧庆予身上的麻药效力散了,只感觉断腿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看见站在自己窗前的昭月公主,不由得哭喊道:“娘,我的腿好疼啊,好疼啊,我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
昭月公主皱着眉正准备询问陈御医她的宝贝儿子要多久才能好,然在听见他痛不欲生的呼喊时,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揪住反复揉拧,赶忙坐到床边,拿出锦帕擦拭萧庆予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阿予别怕,娘为你请来了宫中最厉害的陈御医,他已经替你接好了腿,一定能好的。”
“娘,真的能好吗?”
昭月公主咬着牙点头,红着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萧庆予见她这般模样,以为她是为了宽慰自己说的好话,心中凉了一截,表情逐渐狰狞了起来,嘶喊道:“不,你骗我的,我的腿它动不了了,都怪那该死的晏卿尘,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瘸腿的不是他!该死的也是他!”
昭月公主抬手捂上他嘴巴时已经晚了,萧庆予已经一股脑的喊了出来,可她又何尝不再心里咒骂还得自己宝贝儿子变成这样的晏卿尘,但毕竟晏卿尘是天子最宠爱的子侄,更何况屋内还有宫中的人在,万不可让人捏住话柄。
“陈御医,阿予是断腿痛急了才说此胡话,还望陈御医不要放在心上。”
常年在贵人中行走地陈御医又怎会不知其间龌龊,他温和一笑,道:“臣知晓,萧少爷的伤虽然严重,但只要在榻上好生安养三个月断骨便能续上,到时便能下地行走,只是谨记,日后切不可再剧烈活动。”
陈御医已严明会好,这才让萧庆予平缓了不少,昭月公主趁机安抚:“阿予,听见没,陈御医说你的腿能好,你且好生养伤即可。”
病人情绪稳定了下来,陈御医从诊盒中拿出一瓶药丸递给了昭月公主:“公主殿下,这几日如果萧少爷实在疼的厉害就喂他水服一颗,待疼痛好转之后就不可再服用了,切记不可过量。”
萧庆予不待昭月公主应答,便大喊:“娘,快,给我喂一颗,我要疼死了。”
昭月公主忙从陈御医手中接过那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就着茶盏喂给了萧庆予。
陈御医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移步去了外间的书案上写下了一个药方,随手递给了服侍在一旁的公主府仆人。
“按照药方抓来药,每日煎服早中晚三次。”
仆人恭敬地接过药方,向屋内的昭月公主请示之后就迈步出门抓药了。
陈御医在此间的事已暂了,他走到屏风旁拱手向内间的公主行礼:
“公主殿下,臣先行告退,过几日臣再来替萧少爷查看病情。”
昭月公主颔首,目送他离开了屋子。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直至陈御医的脚步声微不可闻,彻底走出了萧庆予的院落,萧庆予的面目又逐渐狰狞起来,冲着昭月公主大喊:“娘,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昭月公主的眼底恨意渐起,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身后的玫兰,低声安抚道:“阿予,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
这一天又是测验,又是担心晏卿尘遇险,简直是心力交瘁,白芷洗漱完时时间还早,拿出了那本《美娇娘与俏书生》准备看一会,可白芷趴在床上没多久,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上山呼声震耳欲聋。
“众爱卿平身。”
沉稳的嗓音在宽阔的朝堂上更显威严。
白芷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殿堂正中央,而那高台上的龙椅上坐着的正是安子谦!
突地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背后冷汗涔涔,什么情况?他怎么就登基称帝了?
而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又穿越了?
白芷此时一团乱麻,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朝堂上与皇帝对视,简直是没活路了,料想马上要被拖出去砍头的情景,她不禁一阵腿软,耗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勉强站着没有跪倒下去。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蓦地,宦官尖利的声音响彻殿内。
回声刚落,站在最边最前面的一个人走了出来,向着高台躬身行礼道:
“臣,有本启奏。”
安子谦将目光投向那站出来穿着紫色朝服官员:“讲。”
白芷惊觉殿内的人都看不见她,她此时站着的地方恰巧是中间地带,原来方才安子谦的目光并不是跟她对上了,而是落在了她站的那一片地上。
她还在旁边官员眼前摆手确认是不是真的瞧不见自己,那身穿紫色朝服的官员继续开口道:
“陛下,如今狄国在边境屡次作乱,边境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如若还不派兵前往,恐狄国以为我晏国无人,届时他们趁机发兵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安子谦皱眉,眼底凝起不悦之色,说:“朕登基不过三日,五日前才彻底肃清了那些乱臣贼子,且朕半月前才会见过狄国使城,他们并无攻打之意,不过是边境流民作乱,爱卿莫不是太过于忧虑了。”
那紫衣官员继续激昂陈词:“陛下,并非老臣无端忧虑,月前狄国使臣入盛安朝拜,如今他们已知盛安皇都刚平定内乱,正是休整之时,且狄国狼子野心已久,不得不防啊。”
紫衣官员的话音刚落,殿内不少其他官员立马附议,安子谦虽神色越来越难看,但沉吟片刻后,说:“朕觉得杜相所言在理,宁王世子晏卿尘不是正巧和大将军慕风一同在镇守北境,传朕旨意,让他率两万大军向东前往狄国边境。”
“陛下,北境驻地是为对抗匈奴,贸然调兵恐引发震动,且只两万大军前往...”
杜相还欲劝阻,安子谦耐心却已全部耗尽:“杜相不必再说,朕心意已决,晏卿尘如若不愿前往,视为抗旨不尊,公然与朝廷抗衡。”
白芷冷眼旁观着,安子谦这明摆着就是在算计晏卿尘,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只是她有些疑惑,晏卿尘不是早就在他登基之前,在去往北境的途中被他设计死于乱箭之下,身体都被射成了筛子?
而且原书的结局定格在安子谦登基,并没有任何后续,可现在这明显就是发生在安子谦登基之后,难道说因为她阻止了晏卿尘落马,产生了蝴蝶效应,虽然最后安子谦还是登基了,但晏卿尘并没有被他弄死,如今他还是不死心想要借助狄国人的手除掉晏卿尘。
白芷正气恼着,突地眼前一黑,再次恢复意识时,她依旧在皇宫内,只是周围却一片杂乱,有哭喊声和打斗声夹杂,以及宦官宫女们皆是怀抱着包袱四处逃窜,她尚摸不清楚状况,却突然被一个逃窜的宫女撞到,身体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
宫女慌乱道歉两声,爬起来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白芷更加疑惑了,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看不见她吗?还叫她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