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家里都相安无事,顾慕灵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柳氏的叮嘱,顾慕灵一天都没敢出门,就守在家里,看看有没有反常的事情发生。
“叩叩叩。”
大门被突然敲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坐在院里发呆的顾慕灵顿时警惕起来。
她率先发问,“谁?”
“是我,灵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慕灵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她快步走过去拉开门栓打开大门。
“娘,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谁敲门呢,怪吓人的。”顾慕灵抱着柳氏的手臂就开始撒娇。
她差不多守了一天的门,每当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立马集中注意力迫使自己静下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整天都紧绷着,也就是看到柳氏回来她才有所放松。
柳氏一只手疲惫地扶着腰,她坐到了原本顾慕灵坐的凳子上。
“灵儿你稍微注意点就行了,没必要整天守着门,这样太辛苦了。”柳氏心疼女儿在家担惊受怕,以前家道还没中落的时候,顾慕灵几乎没什么发愁的,现在每件事她都得去操心,柳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没事的,娘。”顾慕灵生怕柳氏又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赶紧宽慰柳氏,“我在家轻轻松松的,不过就是看个门而已,没多大事,您看您每天那么辛苦地弯腰要帮人洗衣裳,您都没叫苦呢,我怎么敢说累。”
顾慕灵用手指着天上的太阳,对柳氏道:“娘你看,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估计是咱多虑了,想这想那的容易想歪。”
“我倒希望是咱想歪了,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柳氏无奈地对着顾慕灵笑了笑。
“咳咳咳。”
“啪”
屋里的咳嗽声和碗摔碎的声音同时传到母女俩的耳朵里,柳氏昨晚本来就没睡好又洗了一天衣裳,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只能焦急地叫顾慕灵去屋里看看状况,“灵儿,快去看看你爹怎么样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娘,您别担心,我这就去。”顾慕灵拔腿就往顾衡屋里跑。
“爹,您咋样了?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她正想跑上去看顾衡的情况,就被满地的碎片阻挡了去路,只能被迫停在床前。
“咳咳咳。”顾衡喉咙间的痒意根本止不住,他只有通过不停的咳嗽才能舒服些,等他终于缓过来的时候,脸已经是通红的状态,看起来怪吓人的。
“爹没事,我刚刚想喝水,一不小心呛着了,你别担心。”顾衡温和的安抚道。
他刚刚喝水的时候走神了,这才突然被呛到,让女儿这么担心顾衡心里有些愧疚,本来因为他这副身体,已经拖累家里够久了。
也幸亏是赵言来了,他这病才有了点希望。
原本顾衡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让赵言治病的,没想到,还真的治出效果了。
他刚刚咳了那么久,按照以往早就咳出血了,现在只有一点点红血丝,他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了。
了解情况后顾慕灵才冷静下来,想着还在外面着急等待结果的柳氏,她只好嘱咐顾衡好好躺着先,这屋里到处都是碗的碎片,一不小心就会扎到脚。
“我不动,你先去跟你娘解释一下我这的情况,别让她干着急。”顾衡配合度满分,说不乱动就不乱动,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顾慕灵这才放心,她快步走回柳氏身旁将屋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事就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柳氏后怕地捂住胸口,刚刚真是给她吓到了。
“啪”
碗摔碎的声音再度响起,母女俩互相对视,眼里满是不解。
“你爹又摔碎碗了?”柳氏疑惑道。
顾慕灵先是摇头,然后反驳道:“不应该啊,屋里只有一个喝水的碗,刚刚那个已经砸的稀巴烂了,怎么可能又摔碎一次。”
顾衡住的那个屋,所有东西都是母女两人合力布置的,屋里有什么两人都清楚,屋里确确实实只有一个喝水的碗。
可她们俩又听到了两次碗摔碎的声音。
顾慕灵不信邪地回屋里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顾衡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刚刚的动静肯定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顾慕灵对于这点非常确定。
“娘,不是爹搞的,爹躺床上睡觉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咱先去吃饭吧。”劳累一天啥都没吃的柳氏早就饥肠辘辘了,要不是因为顾衡突然咳起来,现在早就开饭了。
“娘,你坐着吧,我去把饭菜端过来就可以开饭了。”柳氏本来身体也不太好,现在每天又那么劳累帮人洗衣裳,顾慕灵舍不得柳氏回家还辛苦干活。
她急匆匆跑去灶房,准备把煮好的饭菜端出来。
顾家院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隔壁正在偷听的马婶这才偷偷摸摸的准备走回屋里。
不料她刚刚一脚迈过门槛,里头一只碗就砸了过来。
马婶被吓得差点叫出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只碗直接在她面前开了花 ,碎片哪哪都有。
惊魂未定的马婶气得咬紧后槽牙,对着屋里的人破口大骂,“段正勇,你又发什么疯,天天不是喝酒就是砸碗,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
骂人的结果就是,又一只碗砸了过来。
马婶这才收起自己的爪牙不敢再骂。
“你不是很能骂吗,继续骂啊,这日子过不过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答应我的东西呢,几天了,还不见影!”
段正勇也是个硬茬,直接就跟马婶正面刚起来。
他惬意喝了一口酒,才慢慢道:“马银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明天东西还没到我手里,你就拿着休书滚出去。”
段正勇直接放话威胁,他知道休书是马银花最害怕的东西,每次一拿休书威胁她,她肯定得认怂,百试百灵段正勇屡试不爽。
“知道了,我明天就把东西给你行了吧。”
马婶憋着气只得应下,这里已经是她最后的家了,要是连这里都不能待下去,这跟逼她去死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