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这位是……”
“我的三哥,乔恒。”
乔恒伸出的手并未得到回应,魏司泽只是微笑着用酒杯与之轻轻相碰,“乔三哥好。”
乔恒略显尴尬地收回手,强笑道:“魏少爷,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您,真是惊喜。”
魏司泽笑而不语,再看向虞婉的眼神似乎带着些许责怪,打趣道:“怎么每一次见到你,你的身边都跟着个哥哥呢?”
虞婉耸耸肩,故作无奈状,“没办法,我们家的哥哥们就是喜欢粘人。”
魏司泽闻言释怀一笑,举杯与她轻碰,而乔恒则被排除在这和谐的气氛之外,尴尬地握着酒杯,向虞婉使着眼色。
虞婉装作没看见,魏司泽则恰到好处地给出台阶:“既然是在这里偶遇,不如大家一起上去玩吧,我楼上正好有包厢。”
乔恒求之不得。
随着魏司泽步入电梯,乔恒一边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寻找那两个身影,一边低声对虞婉道:“你说,那两个人会不会都已经先一步进了魏司泽的包厢了?”
虞婉未置可否,上了楼推开包厢门,果不其然,易巧音和温若兰就在里面。
乔恒与虞婉对视,眼里闪过一丝理所当然的轻蔑——女人嘛,总是简单直接。
虞婉轻轻嗤笑了一声,就在温若兰紧紧盯着的眼神下,坐到了魏司泽旁边的位子上。
温若兰猛地站起来质问道:“魏司泽,你向我保证过的,只要我在场,就不会带着她来。”
魏司泽挑了挑眉毛,反问说:“我是什么时候这么讲过的?”
温若兰咬紧牙关,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下,傲慢地说:“算了,我这次找你也是有正事的,所以你先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打发走吧。”
“哼……”
虞婉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沙发那边,易巧音两条腿交叠着,手里还捏着一根女士香烟,只见她红唇微启:“温小姐是过来谈正事,我们天合集团就不是过来聊正事的吗?说让人走就走,不过我记得好像港城是霍家的天下,可不是温家的吧。”
温若兰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她绷着脸说:“好吧,那你留下,魏司泽,你让她出去。”
她讲的自然是虞婉。
虞婉对此无动于衷。
魏司泽也没按她说的做,只是倒了一杯酒,递给虞婉,虞婉坦然接过来,两人都没说话,但很明显魏司泽没有赶人走的意思,这让温若兰处境尴尬。
魏司泽说:“我本来是想来这里放松一下,但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要跟我聊生意,我自然没有理由把财神爷给朝外推。直接说吧,巨帆船业的零部件打算外包,既然各位都有兴趣代工,那便直接公平竞争吧。”
“代工厂嘛,谁的报价低就用谁。”他随意地推了下酒杯,“现在就开始报价咯。”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三家的负责人面面相觑,都没出声。最后,温若兰皱眉道:“不是,这种事情你就这么明着说?”
谈生意其实无非就两种方式,一是正正规规地制定合同招商,二是在推杯换盏间的酒桌上搞定。
从没有一家像魏司泽这样直接叫所有竞争者公开对决的。
虽然这样简单直接,但却少了讨价还价、迂回操作的余地。
当然,这还不是他们几家最担心的。
他们其实最担心的反倒是,在这里低价谈妥之后,魏司泽摸清了各家底牌,会持续压价,让他们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毕竟,事实是是他们的确需要魏家,可不是魏家离不开他们。
魏司泽端着酒,语气慵懒地说:“有哪里不好的吗?大家的时间不都很宝贵嘛,既然已经来了,那便直接就开始吧。”
温若兰抿了抿嘴,开口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先说,无论他们报价多少,我们温氏都会比他们几家低出一个百分点。”
这话一出,乔恒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看:“温小姐,一开始就放大招,不太好吧。”
温若兰下巴微微抬起:“你也听到魏少爷说了,毕竟是代工厂,若是谁便宜就用谁。”
乔恒脸色铁青。
易巧音掐灭手中的烟,冷笑一声:“我知道温家不差钱,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急于做亏本生意的掉价行为,不知道老温总怎么看。”
“我爸既然放心叫我来谈这笔生意,就说明他一定会支持我所有的决定,因此这一点你没资格质疑。”
“这么说,对温小姐而言,在一些感情的问题面前,温家的利益也要往后靠了?”易巧音笑着提议:“既然这一笔订单对你来说不是那么的重要,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易巧音当众拉拢竞争对手的举动确实让人大跌眼镜,乔恒面色一沉,连忙接话说:“温小姐,其实我们乔家也能与您结成联盟。”
“结不了。”
易巧音的眼神轻轻扫过温若兰,然后收回,轻描淡写道:“她不喜欢她。”
乔恒面露阴郁。
温若兰皱眉盯着易巧音好一会儿,随即说道:“好吧,我们俩先联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两人当即酒杯相碰,寥寥数语便确立了合作关系。
魏司泽旁观半天,懒洋洋地开口:“这么说,事情这就算定下来了?”
是否正式无关紧要,是否友好也无足轻重,商人的焦点在于利益,谁能提供更高的价值,他就会选择谁。
比赛还没真正开始便要被淘汰出局,乔恒心里火急火燎的。
他咬着牙挤出话来:“婉婉,你和温小姐之间的误会有这么深吗?你得想法子解决啊。”
虞婉听了,端起酒杯站起身,“温小姐,或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如一起喝一杯,好好的聊聊,我敬你,为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跟你道歉。”
其实两人之间原本并没有什么恩怨,都是因为魏司泽从中挑拨,眼下温若兰也不愿讲理,“你觉得只喝这么一杯就能了事吗?”
“那温小姐希望怎样呢?”
温若兰唤来服务员,低声交代了几句。
不一会儿,有人抱了一瓶色泽深沉的酒推门而入,交给了她。
温若兰揭开酒盖,一股强烈的酒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