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几天,警察就找到他,告诉他,他就是顾陌丢失的其中一个孩子,他现在的父母是从人贩子手里买走他的,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余枫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因此见到顾陌这个亲生母亲,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顾陌想到原剧情中这个儿子最后的选择,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来。
场面一时很尴尬,一点都没有亲人团聚时抱头痛哭的场景。
搞的警察们也很尴尬。
倒是余枫的“养父母”仿佛很怕顾陌带走孩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子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不希望他因为这些事分心影响考试,而且来之前我们就问过孩子了,他还是希望跟我们住在一起……”
余家人说这些话就是告诉顾陌;你的出现已经影响到孩子了,现在还要把孩子带走,那就是在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孩子会恨你的。
所以为了孩子,最好维持现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们知道顾陌穷,为了保险起见,还说道;“只要你不带孩子走,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谁料顾陌理都没有理他们,只是忍住了到眼眶里的眼泪。
那是原身的情绪,明明自己的孩子近在咫尺,却不敢靠近,顾陌此刻仿佛也对那种复杂的感情感同身受,声音都微微颤抖。
“你现在在读高三了?”
余枫无所适从的嗯了一声,
“这学期就高考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是回我身边还是继续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余枫看了自己“养父母”一眼,“我、我跟他们也有十七年的感情,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没办法离开他们……”
没有说自己选择谁,但是这话说出来,却已经做出了选择。
顾陌点点头,“也行,那你先跟他们生活吧,其他的事,等你高考后再说吧。”
顾陌也要求警方不要公布余枫已经被找到的消息,一切风暴都等余枫高考完再爆发吧。
不然那些媒体闻风而动,报道的时候各种瞎几把乱写,余枫夹在中间,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被人骂,影响到他高考。
而他那对“养父母”就会一股脑将他发挥失常的事全部算在她头上。
“就这样吗?”
一个警察问顾陌。
找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谁都没有想到相见的那一刻,顾陌竟然会这么平静。
平静的让人感觉到心酸,有一种强烈的想哭的冲动。
顾陌没说话。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不过是要等到余枫高考后而已。
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顾陌等得起。
余家夫妻不知道顾陌的打算,只以为顾陌是妥协了。
现在余枫选择了他们,顾陌也没有追究责任,他们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他们带着余枫离开的时候,顾陌还安抚余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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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候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和以前一样,你如果想见我,就打电话给我。”余枫哽咽的嗯了一声。
这个母亲找到他后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没有抱着他痛哭,没有因为他的选择而生气,没有拿自己找了他许多年来说事儿……
她那么平静,平静的让他突然心生悲凉。
因为他感觉到了顾陌平静之下的小心翼翼,更知道她的平静不是因为她真的毫无触动,而是因为她害怕。
余枫在那之前做为一个吃瓜群众,是详细了解过顾陌这18年的寻子之路有多艰辛的,此刻他看着眼前头发白了大半的女人,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明明她和自己的“养母”也不过是同样的年纪,“养母”如今满头黑发,脸上几乎也没有皱纹,可是她呢?
满脸被艰辛和痛苦摧残出来的风霜,那双手更是苍老的不像话。
余枫突然用力给了顾陌一个拥抱,“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我……”
即便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和顾陌的血缘亲情关系也是无可替代的。
她希望顾陌不要怪他。
顾陌拍拍他的后背,“不管怎样,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在我心里,这一点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短暂的重逢,然后又开始了长久的分别。
之后顾陌每个月都会打几次电话到余家。
刚开始还是余枫接的,母子俩的聊天也从刚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稔,因为顾陌总能轻而易举的接住余枫的话,并且还能找到余枫感兴趣的话题。
余枫也渐渐发现,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像懂得特别多。
连他绞尽脑汁做不出来的一些题,跟顾陌说了,顾陌都能给他一些提点,让他茅塞顿开。
这也让他的成绩突然开始提升了。
余枫有些茫然了,他的亲生母亲不是只有初中文凭吗?学识这么会丰富?连年轻人现在玩的一些东西她也特别懂。
面对余枫的疑惑,顾陌笑着说道;“这些年,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有段时间跟着一个少林武僧到处卖艺,还学了些武术……”
余枫每次和顾陌聊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又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他开始对这个母亲产生了崇拜的感情时,“养父母”让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暂时先不要和顾陌联系了,专心备战高考,并且没收了他的手机。
“养父母”语重心长,说都是为了他好,余枫不得不听话,那之后一直到高考,都没有再跟顾陌联系过。
余枫不知道,他的“养父母”怕顾陌这边主动联系他或者去找他,也以同样的借口让顾陌暂时不要联系他。
他们对顾陌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发号施令,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因为这段时间顾陌的表现,已经让他们觉得,顾陌就是一个爱孩子爱到十分卑微的母亲。
为了维持和孩子的这份亲情,她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们余家,既然如此,他们的态度自然也就肆无忌惮了。
可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在余枫高考结束后彻底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