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不过也没说什么难听话,只嗯了一声。
她现在懒得动脑子因为每次一动脑子,头就疼,所以她觉得,动脑子这种事就交给李砚修好了,她就提好了自己的梅花枪,该出手时就出手。
而李砚修听到顾陌那声嗯,则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顾陌这时候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石积城。”
一旦他们走了,官员们就会反扑百姓,反扑士兵,把自己在李砚修这里受的憋屈疯狂从百姓身上索取回来。
李砚修却看着顾陌,认真无比的说道:“我相信你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嗯?”
李砚修说:“我们一起,成为宇国最锋利的刀,我们一起站在宇国的高处,手握这些人的生杀大权,那时候,我们就是百姓的保护伞。”
是的,他们不这么做,百姓士兵们迟早饿死,他们这么做了,官员们会变本加厉的反扑,无论怎样受苦受难的都是底层人民。
唯一的解决这一切的,就是从源头上解决这些问题。
可现在他们并没有能力,但不代表在不久的将来没有。
也好在真军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官员们需要士兵,也需要百姓,所以肯定不敢做的太过分。
而等他们敢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人头也不知道在哪里挂着呢。
“既然要做刀,那就启程吧。”
顾陌说。
李砚修点点头,等城外的家眷们都到齐后,大部队终于离开了石积城,继续赶路前往怀仁府。
之前顾陌的目标是怀仁府,是因为三哥就在怀仁府,现在三哥已经没了,她的目标,是去真定府,打退西路军,抢回真定府后,切断这条东西路军的策应点,这等于直接切断东路军的后路,到时候即便东路军已经围困京师,只要宇国军队前后夹击,东路军只有被困死的份儿。
但前提是,宇国的军队要给力,皇帝大臣们要给力。
要是不给力,大好的机会放在他们面前也没有卵用,他们只会弯下脊梁,喊着求和求和,议谈议谈。
即便可能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但顾陌还是要去做。
于是,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前往怀仁府了,到达怀仁府的时候,自然被拒之门外。
他们表明了身份,怀仁府将士们也知道石积城外全歼两千真军的民间忠义军,一时间就有些犹豫了想把人放进来。
但很快就有人反对,“童公公说了,谁来也不开城门,否则军法处置!”
“可他们是忠义军,也是打真军的,说不定能帮我们一起守城……”
“谁知道是真是假,真军狡诈多端,万一他们真军假扮的,企图混进城的?”
但是很快,城下就有人发现城上的士兵中竟然有自己的亲属,而且还不是一个,纷纷喊了起来。
都是亲属了你还把人家关在门外,万一真军打过来城下的人肯定遭殃,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属在城下被真军杀死,城上的将士还能一心一意守城吗?
(
带头守城的也就是两个低级将领,平时都没有做主的余地,这会儿就有点麻爪,一方面觉得把忠义军和难民拒之城外不好,毕竟是亲属,一方面,上头有命令不准开城门,他们不敢违令。
而且现在城中就只有他们两个军衔最高,因为城中已经空了,所有将士都被童公公和郭仙师带走,他们说要去突袭真军,以解怀仁府之危。
所以现在连个请示的人都没有,而且他们不能向城下的人透露城中大军是去突袭真军了,万一走漏风声导致突袭失败,这个责任他们也承担不起。
想了又想,他们只能让城下的人等三天,三天后再决定开不开城门。
顾陌和李砚修对望一眼,都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
为什么要三天后再决定开不开城门?
如果他们没法做主,现在完全可以去请示能做主的人,开不开立时就会有一个结果。
除非,城中能做主的人根本就不在。
顾陌于是带人先离开了城门口了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落脚,然后派了几个人出去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他们发现城中除了城墙上这一支,竟然没有任何守军,怀仁府的五万大军连同官员和他们的家属随从仿佛凭空从城中消失了。
另一个打探消息的则说道:“我有个亲戚在守城才想办法跟他联络上了,他告诉我,童公公和郭仙师带着城中军队去突袭真军了……”
顾陌,“……”
离了个大谱。
要真是突袭这么机密的行动,怎么连守城的底层士兵都知道?
再则,突袭,所有官员全部带着家眷随从出动?
而且,不是顾陌看不起那个太监和招摇撞骗的道士,而是这两货本来就没有要跟真军正面刚的觉悟,毕竟他们干过的蠢事,朝野上下谁人不知?
既然不是突袭,那他们去哪里了?
弃城逃跑了顾陌又让人去打听。
几万人的队伍,只要走过,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很快,顾陌就确定了他们的行踪。
“他们好像一路奔着黄河堤坝去了……”
听到黄河堤坝,玄甲军里的朱力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
顾陌一扭头,注意到了朱力的脸色,她还以为朱力是对童公公和郭仙师不战而退的行为气愤,却不想朱力低声对她说道:“顾兄弟,借一步说话。”
顾陌点点头,跟他去了一边,“朱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顾兄弟,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我们一路走过来,所见河流都涨了水,想必黄河水位更是上涨厉害……”
顾陌点头,朱力继续说道:“真军已经围困怀仁府多月,之前有三将军在,多次打退了真军的攻击,然而城中童公公和郭仙师等人依旧认为宇国打败真军是痴人说梦,与其继续跟真军耗下去,还不如一劳永逸,因此郭仙师提出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