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桃一把抢过春杏手上的东西。
她先拿起帕子打量,呸了一声,拿着帕子揉着砸到春杏脸上。
“黑心肝的东西!”
“你好歹伺候主子这么久,不会连她的刺绣都认不出来?”
“你要害人偏还不聪明点,不知打哪弄来的脏东西,开口闭口就说是我家主子的?!”
说着,淡桃将书信恭敬呈上,朝着景王行礼。
“王爷,这丫头心怀歹意,怕是得好好审审才肯说实话。”
王妃原本想叫人把帕子拿上来看看。
但听到淡桃的话,立马改变主意,“妈妈,你去看看那帕子可是谢庶妃的手艺。”
作为侍妾或者庶妃,也需要适当孝顺王妃,亲自给王妃做些东西。
谢润在这些事上一向办的规矩。
所以青松院不少人都知道谢庶妃的女工……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李妈妈只拿着帕子看了一眼,立马否定了。
“回王爷王妃,这帕子绣工精湛,根本就不可能是谢庶妃的手艺!”
李妈妈心里暗骂春杏和背后之人蠢。
要嫁祸人,也不知道找点像样的东西。
春杏立马喊冤道:“这就是二小姐送给方公子的!”
“只是二小姐自己女工不精,便从外面买了帕子装作自己绣的送给方公子。”
“连方公子都以为这帕子是二小姐亲自绣的,若不信……若不信,可叫方公子前来对峙!”
淡桃冷笑一声:“既然是我家主子送给方公子的东西,怎么就到了你一个发卖的丫头手上?”
春杏一卡壳,原先安排好的话竟忘了大半:“我、我……”
我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怎么圆回去。
淡桃又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家主子和方公子有私情,可她连给方公子的帕子都不是亲自绣的……你自己听着觉得可信吗?”
如今有以亲自绣的手帕当定情信物的说法。
可这定情信物不是自己绣的,而是外面买的,听起来就惹人发笑。
那这定情,是和谁定情?
是送帕子的人,还是绣帕子的绣娘?
无论是景王还是王妃,都觉得谢润是不可能做这种蠢事的。
春杏急的快哭了,只得道:“便当帕子是假的,那书信总是真的吧?”
“只消一看信里的内容,就知道二小姐是否与方公子有私了!”
淡桃毫不相让,步步紧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么叫便当是假的?”
“若我说你和府里小厮通奸,你咬死没有,我随口来句便当是假的,你认吗?”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春杏若身体不够好,这会怕是能被直接气吐血。
王妃也笑道:“淡桃平日里看着稳重,倒不知竟如此能言善辩。”
景王在一旁,淡淡道:“有其主必有其仆。”
王妃听了,看了眼淡桃,想到谢润平日的模样,心中微动。
吵归吵,但淡桃还是不敢耽误景王看信。
淡桃心里也忐忑。
毕竟当年不是她在谢润身边伺候,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家主子这么自信,但若是有个万一呢?
淡桃正担心着,景王看的眉头直皱:“这都是些什么?”
春杏以为看到一线生机,霎时抬头,“王爷,我说的没错吧?”
“二小姐分明就和方公子有旧情,不但如此,在王府的这些时日他们也一直有书信来往。”
“这信上的话,必然就是两人私情来往的证据!”
景王放下手上的信,眸光冷冽的看着春杏,“你就这么盼着你家二小姐死?”
春杏被景王看的瑟缩了一下,低下头。
眼里却有几分暗喜。
景王说这话,可见是真对二小姐起了疑心。
春杏辩解道:“我并非是想到处宣扬此事!”
“只是当初我一心为主子和方公子传递信息。谁料一朝事发,主子毫发无损,谢家却将我发卖,落到一户农家人手里,动辄打骂。”
“我只想求二小姐念在往日的情分救我一命……”
王妃也看到了书信上的内容,笑的十分玩味,似笑非笑道:“你做的事是想求人救命?”
“我怎么看你是一心想要谢庶妃遭殃?”
春杏用拙劣的演技哭喊着:“求王爷王妃明鉴。我说的一切都是实话……”
“心术不正之人,嘴里怎么会有实话?”
景王把书信随意一丢,散落在桌上。
他淡漠道:“荆五,先问问她是怎么从陈郡来京城的。再拿我的令牌把她送去官府。”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别让她张嘴坏了王府的声誉。”
说完就带着十安公公离开了。
春杏不明所以。
见两个身上挂刀的男人朝着自己走来,明显是要捉拿自己的意思,顿时被吓到了。
“你们想做什么?!”
“我没说谎呀,二小姐真的和方公子私通……”
王妃端着茶盏,慢慢品了一口,才问道:“你不识字吧?”
春杏愣在原地:“是……”
“这信上只有些请教诗词歌赋的内容,你想拿着这东西污蔑谢庶妃私通……怕是不能够。”
也真是愚蠢至极。
都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就敢言之凿凿喊谢润和别人有私情。
真不把自个的命当回事。
这丫头背后的人也是蠢,也不知道提前确认下消息。
设了这么个计,半点不周全,偏又能看得出歹毒来。
春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妃,“怎么可能……”
当初她分明看到二小姐日日拿着那些书信翻看。
有时候傻笑,有时候还自哀自怨,分明就是少女慕艾的模样。
她当时还好奇的问过二小姐信里写了什么。
当时二小姐一脸娇羞的躲开了。
鬼知道上面什么暧昧内容都没写,就写了些请教诗词歌赋的内容?!
可惜,还没等她说完,就有两个护卫上前将她捂嘴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