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园又掀起轩然大波。
王徽风环顾着他们震惊唏嘘的表情,再看向阮凝玉的眼神时里头更为的幸灾乐祸。
“做了私奔此等丑事,阮姑娘也积极配合验身,而结果则证明阮姑娘却是清白之身……只可惜呢,阮凝玉本来是个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却叫下手毒辣的嬷嬷给摧残了第一次,当真是可惜呢。”
王徽风眯起眼,温柔地问。
“也不知,阮姑娘可行走还方便?”
“我杀了你!”
见自家小姐大庭广众下受如此侮辱,王徽风还对着小姐说这样的污言秽语……
春绿双目通红,便要冲过去一头撞他。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自然被王徽风轻轻松松地制服住了。
他攥住她的手腕,像个看客审着她的姿色。
“我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乃少府监的嫡子,敢对我行刺,此等刁奴就应该送进京兆府!”
“都说奴随主,想必你这个婢女也定不是处子了,我看你姿容与青楼女子相比也不输一二,这样吧,我可以原谅你,将你发落到京城的燕春楼。”
春绿疯狂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狠狠咬了口王徽风的手臂。
王徽风见她跟只疯狗似的,险些在他身上咬下块肉,气得掴去了一巴掌。
“贱人!”
春绿被扇那一下,倒在地上便不起了。
阮凝玉慢慢扶起她,而后凤目看向他,“众目睽睽下当众对一个弱女子行凶,这便是王少府监家的家风吗?王少府监的儿子,竟是如此品性,真是叫人意外。”
王徽风见她突然提起自己的父亲和王家,脸一绿。
很快,他冷笑道:“大家都亲眼所见,是这个婢女先袭击我,本公子乃正当防卫,何错之有?”
其他人也对王徽风掴掌了一丫鬟毫不感兴趣,没人在意。
奴婢而已,打死便打死了。
他们更想知道的是王徽风刚才所言之事。
“王郎君,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少人震惊之余,又带着不敢置信。
——假的吧?
自古以来普世便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极为重要,虽然是被嬷嬷验明身体,不是与人苟合丢了清白,可是……也足够震撼世俗了。
没有哪一个正经家的女子,会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不仅要忍受未来夫家的白眼,还要抵抗外面的流言飞语。
所以他们不太信这是真的。
谢易墨文菁菁她们这行人原本就是跟着阮凝玉的,为了看管好她。
见四周舆论飞蹿,都在对着阮凝玉说三道四。
“阮妹妹真是可怜。”文菁菁蹙眉,看向旁边的表姐,“二表姐,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阮妹妹……”
谢易墨却瞪了她一眼,“管她做什么?”
“她是我们的表妹……”文菁菁吞吞吐吐的。
谢易墨却露出嫌恶之色,“我可没有这样的表妹。”
文菁菁见劝不了,又低眉顺眼地道:“阮妹妹毕竟也是谢家的表姑娘,她在外面被人戏侮,丢的也是谢府的颜面。”
谢易墨却笑了,语气漠然。
“与谢家无关了,现在阮凝玉丢的是自个的脸面,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家里放弃了。更何况,谢家给满京一个交代,验了阮凝玉的身,所有人记住的只会是谢府家教严正,不徇私情。”
谢易墨冷漠地转回了头,看向不远处的闹剧。
“你就等看好戏吧。”
文菁菁故意露出为难担忧的神色,但眸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
王徽风原本因为沈景钰在场,有点不太敢放肆。
谁都知道,沈小侯爷以前是把阮凝玉宠上了天,那群天潢贵胄也都接纳了阮凝玉,叫她嫂子。
沈景钰跟阮凝玉的感情先前有多轰轰烈烈,大家都有目共睹。
所以他心里也没有底。
但是刚才看到沈景钰对阮凝玉的态度,他便一下安了心。
沈景钰见到了阮凝玉之后,便继续邪魅慵倦地在那打牌,丝毫不管阮凝玉在十岁宴的处境。
但王徽风也还有点担心。
因此他三番五次地确认着,确定沈景钰真的对满不在意不屑一顾,他才敢当众这么针对阮凝玉。
而且这半个月来他都有着人打探过来,在侯府被打了个半死的沈景钰初愈了之后,便仿佛忘记了阮凝玉此人似的,不见他问过谢家表姑娘的现状。
王徽风也有派人蹲在侯府门口,解禁闭后的沈景钰出入的都是侈奢会所,跟没事人似的,一切行为都正常。
于是王徽风便彻底安心了。
此时见这么多人在追问,王徽风不由自鸣得意。
就在他刚要开口宣扬时。
就听见了一道轻淡却不失娇媚的音色。
“他说的没错。”
阮凝玉抬眼面对着所有人,风轻轻吹动她的面纱与白色裙袂,却不见她那双清眸眨过一下。
少女生了张绝色的鹅蛋脸,朱唇贝齿,双瞳剪水,身上却有着叫人不敢随意侵犯的高贵。
明明她只是位与他们同龄或者比他们小好些岁的小女娘,可她孑然一身冷眼望着他们众人时,他们却仿佛是遇到了一位执掌凤印的贵主。
她两片红唇动了动,“我确实被验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