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闪过叶芦,闪过父母,闪过丫丫……
丫丫,我的女儿!
丫丫好像听见了爸爸的呼唤,她可爱的脸笑笑地出现在了林树深的面前。
她咯咯地笑着,仿佛要伸出手来抓林树深的手臂。
她那银铃般的声音飘过来:“爸爸,你要乖乖的哦,你这一只手要乖乖地哦,不要被老天爷爷藏起来了哦。”
林树深瞬时泪流满面,抬起的右脚再没了力气去跨过护栏。
他无力地把脚放下来,自顾自趴在那护栏上,一个大男人,就那样在那里呜呜地哭……
空空的袖管被风吹得呼啦啦地响……
一辆又一辆车从林树深旁边驶过,都不由自主地减慢一点速度,疑惑这个男人在这桥上干什么?
有一辆车停下来,车主摇下窗:“喂,喂,兄弟!不要在这桥上,很危险!”
林树深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向桥下走去。
我不能放弃!
我答应过丫丫要乖。
我不能让丫丫没了爸爸。
我不信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出路!
丫丫,爸爸一定会听你的话,会看着你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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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学谦正在办公室处理事情。
作为老板,他有一间独立的比较宽大的办公室——副总经理办公室。
他的隔壁是成宇飞的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
此时,总经理办公室是锁着的,成宇飞常在外面会客户。
成宇飞一向是那么拼的,花着心思怎么拓宽业务。
自从曹学谦来到同鑫厂亲自管理后,成宇飞是更有信心把同鑫厂做强做大。
副总经理办公室没有总经理办公室大,因为总经理办公室是工厂的门脸,是要接待客户的。
而且,几年来,成宇飞都是一心扑在同鑫厂,他坐总经理办公室也是应该。
副总经理办公室虽然是小一点,但也配有一张很大的老板桌。
曹学谦第一天在这张办公桌上办公的时候,不由得想起顺达厂那个许老板的老板桌,想起许老板说对他说的那句话:工厂不养无用之人。
时过境迁,沧海也能桑田……
曹学谦办公室旁边站了两个人,一个是生产主管,一个是品质主管。
曹学谦刚向两位主管交代完事情,看着两位主管走了出去,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成宇飞。
可能是谈妥了哪个订单,或者是问我的生产进度,因为成宇飞谈业务也是需要视生产能力而定的。
曹学谦心里这样估摸着,接通了电话。
“成工。”曹学谦和成宇飞之间还是维持当初在立金公司的称呼,他们习惯了。
“曹工。你在工厂吗?”成宇飞问。
“在呀,怎么啦?”
“那你能出来一下吗?”
“你在哪里?”曹学谦问。
“我在郁金路,快到旭辉工业园这里。”
“都到那里了?怎么不直接到厂里来?”曹学谦奇怪。
“遇到麻烦事了。”成宇飞的语气显得懊恼。
“什么麻烦事?”
“我一下跟你说不清,你出来看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过去看吧。
曹学谦知道成宇飞不是故意卖关子,成宇飞确实是不太擅长描述比较复杂的一些事情或者是状况。
成宇飞很有商业头脑,在生意上思路非常清晰,也善于观察和规划,但不太擅长口头表达,碰到复杂一点的情况,心里是明明白白的,但落到口头表达上总是不那么准确和完整,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所以有个时候他就急,他就希望曹学谦能在他的身边,或者希望韩雨默在他的身边。
所以,一些重要的客户,或者是比较复杂一点的饭局,成宇飞就想拉上曹学谦一起,让曹学谦做他的发言人。
但今天这事有些奇怪,这都快要到工业区了,还能有什么麻烦?
难道他也碰上飞车抢夺了?
不会呀,飞车党不会猖狂到去打劫小车,那是明摆着找死呀。
况且,自从上次鸡冠仔和碎盖仔被小黄他们一番震慑之后,郁金路这段时间还算太平,没听说有抢劫了。
那会是什么情况呢?
曹学谦走出办公室,办公室外面是写字间,隔成了多个办公卡位。
想着距离不远,曹学谦借用了一辆员工的电动单车。
曹学谦出了工厂,骑着电单车,出了工业园,一路骑一路看。
过了第一个路口(也就是上次小黄他们拦截鸡冠仔他们的那个路口),再骑不远,就看到了成宇飞。
成宇飞的车停在了路边。
成宇飞自己也是站在了路边,双手叉腰,表情很无奈。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年轻人,头发长长的乱蓬蓬的,嘴里叼一根烟,背心短裤,趿着一双拖鞋,下巴处有一条疤痕,姑且称他为疤痕男。
成宇飞开的是他自己的那辆蒙迪欧。
地上,距离蒙迪欧车头差不多十公分的地方,竟然躺着一条死狗!
很明显,拦住成宇飞让他不能去工厂的就是地面上的这条死狗。
曹学谦停好车,向成宇飞走去。
疤痕男的目光斜斜地往曹学谦脸上扫过,露出蔑视的神情。
“什么情况?”曹学谦走到了成宇飞的跟前,轻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