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谦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会腰痛?大概这段时间烦心事比较多,身体就在抗议。
“你怎么了?”叶莲看曹学谦有痛苦之色,担忧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腰痛。”
“腰痛?是不是扭到了?”
“没有。”
“痛得厉害吗?”
“隐隐地痛,偶尔就痛一下。”
“那要去医院检查。”
“等有空吧,有空就抽时间去检查一下。”
“等什么有空啊,明天就去,病是不能拖的。”
“可明天要上班呀。”
“一天不去,天不会塌。可如果耽误了治病的最佳时机,就麻烦了。”
叶莲说的是有道理。
但曹学谦还是想等周末再去。
本来工厂就在传言他曹学谦已经是无心管理,工厂要倒闭,这要是明天不去,那不刚好证明传言是属实的吗?那不更加人心散乱?
“明天看情况吧。”曹学谦怕叶莲担心,就没再坚持说明天不去。
福克斯不是开往金景华园,而是开往嘉钰苑。
他们已经搬家到嘉钰苑几天了。
*
痛,痛……
没有缓解的痛。
曹学谦从梦中痛醒过来。
把手握个拳头抵住他的腰部。
还是不行,难以忍受。
腰部是那种难以忍受的钝痛,腹部还一阵一阵的绞痛,大腿内侧也痛,疼痛范围还在扩大……
曹学谦挣扎着爬起来,他想找个法子顶住他的腰部,按住他的腹部……
叶莲也醒了,她的睡眠本来就浅。
她一看曹学谦疼痛难忍的样子,一下睡意全消,忽地就坐起来了。
“你怎么了?又痛了?”
“嗯,胀痛得厉害了,到处都痛了。”开着空调,曹学谦也痛得冒汗。
“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叶莲看到曹学谦那痛成一团的样子,很是紧张。
曹学谦没有说话,现在是非去医院不可了。
两个人尽量不发出声响,免得吵醒熟睡中的曹蓝杉。
*
现在的沿城,为了方便居民就医,每一个社区都配有一个社康医院。
但叶莲对嘉钰苑附近的社康医院不熟,也怕社康医院条件有限,就想陪曹学谦直接去中心区医院。
中心区医院比象洋医院要好得多,它是一家三甲医院,去那里就要放心一些。
中心区医院是离嘉钰苑最近的一家医院了,但也有五六公里的距离,紧急情况下是不可能步行过去的,必须要开车。
而对于开车,叶莲虽然算得上是一个老司机了,但却是个永远的菜鸟。
她也有很多女司机的通病,对开车总是有点发怵,总怕路上出事情,总怕停不好车。
但今晚,叶莲别无选择。
那个她平日里依靠的人生病了,痛得走路都困难,是不可能开车的了。
她也不可能找到别人帮忙,刚搬到嘉钰苑没几天,与邻居们都还不熟。
深更半夜地打车,也是不容易打到。
叶莲必须逼着自己强大。
叶莲扶着曹学谦坐进副驾驶位,她自己硬着头皮坐进驾驶位,心里面不停祈祷自己开车顺利,不要耽误曹学谦治病。
叶莲根据自己的直觉,左打方向盘,右打方向盘,缓缓地把车驶出停车位,驶出嘉钰苑,驶上嘉钰苑后面的林包路。
还好,因为是深夜,马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什么车。
叶莲松了一口气。
但她对这周围的环境还很陌生,这么多纵横交叉的路她一条也不认识。
而且她还是个路盲。
每当她去到一个稍远一点的陌生的地方,她就好像做梦一般: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该怎么去?
平日里如果去个稍远一点的地方,要是曹学谦不能开车送的话,都会提前帮她做好功课,怎么坐车,在哪个站下,下了之后是左转还是右转还是直行,过几个红绿灯,经过什么样的建筑物,目的地在左手边还是在右手边,回家的时候是原路返回还是另有更方便的路线……
就算是这样,曹学谦还要不时地打电话,问她到哪了?找到地方了吗?
可今晚,那个给她做功课总不放心她的人正在受着病痛的折磨。
不遇事,不去想;
这一想,就全都是身边人对自己的好。
叶莲眼里有点湿润。
她知道曹学谦此刻很痛,虽然他并没有喊出来,没有呻吟。
但她不敢去看曹学谦,她开车一向是很紧张,眼睛只敢盯着前方。
叶莲犹犹疑疑地开着,对怎样开到医院去心里一点也没数。
“前面路口——左转——”曹学谦忍着痛,小声地指挥着叶莲。
叶莲听得曹学谦的声音,心里面一下就有了底气。
好在医院不远,左转,左转,再右转,叶莲就看到中心区医院。
*
勉勉强强停好车,叶莲就急忙下车,帮着曹学谦下车。
曹学谦已痛得面部痉挛。
病来如山倒,就算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是血肉之躯,也照样被病痛俘虏。
叶莲看得揪心得很,心疼得很,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也在绷着疼着。
她把曹学谦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曹学谦倚靠着自己,以一个小女子的柔弱之躯,尽可能地撑着曹学谦往医院大门走。
“急诊科”三个大字在前方闪亮。
叶莲从没觉得夜色下的这三个大字是如此地亲切与温暖,看到它,她就像服下了一口定心丸。
叶莲不知道曹学谦生什么病了,有多严重?
曹学谦上次生病进医院还是九年前的事,那一次是因为脚踝突然疼得不能着地,去到了象洋医院,还坐上了轮椅,把叶莲好一顿惊吓,不过第二天就慢慢好转了。
这一次呢?谦是怎么了?
但愿不是大病,不然……
叶莲不敢去想,她太害怕。
终于到了急诊科,曹学谦终于坐到了医生的跟前。
医生问曹学谦的症状,曹学谦艰难地一一回答。
医生在电脑上不紧不慢地敲着字,真希望他能快一点啊。
医生站起身来,来到曹学谦的后面,左手手背贴在曹学谦的后腰上,右手握拳往他左手的手掌上敲,敲了左边敲右边。
曹学谦痛得直跳。
“你这应该是肾结石。”医生判定,重又坐回到椅子上。
“结石?那怎么办?”叶莲焦虑地问。
“要看结石的大小,才能决定如何治疗。可能是药物治疗,也可能是手术治疗。”
“那医生,我老公的结石大不大?”
“我怎么知道?要明天b超了才能知道。”
“要明天?”叶莲难掩着急。
“嗯,明天来检查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