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岳贡和倪元璐惊得大脑几乎短路的时候,崇祯又道:
“虽然钱不多,但朕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倪元璐心里腹诽:“580万两都拿出来了!您还想做到哪一步?这对朝廷来说,已经算是泼天的富贵了。”
方岳贡彻底放下心来,他本来很担心崇祯肆意抄家,引起朝廷的动荡,现在崇祯拿出抄家所得给大家发工资,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克己奉公。
二人虽然素来不屑于拍马屁,但是这会实在没忍住,你一言他一语的拍起了崇祯的马屁。
崇祯听了一会儿,感觉还不错:
“怪不得很多皇帝身边都要有几个溜须拍马的,这是在提供情绪价值呢!”
倪元璐二人不善于阿谀奉承,说了一会就没词了,崇祯也不指望他们源源不断的拍,见他们词穷了,拿出一卷画交给方岳贡:
“这幅图,想办法发去沈阳!”
沈阳就是盛京,建奴的大本营。
方岳贡有点为难:“我大明已经与建奴断了通讯,没有官方渠道送过去。”
崇祯点头表示知道:“你可以让李自成想办法送去,无非就是派个使节的事。”
方岳贡领了旨,小心的问道:“陛下,臣能看一看这幅画吗?”
“可以!”
得到允许,他点开了画,见图上画了一只穿着盔甲的青蛙,还配了一句话:
【害虫!直视我!】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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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屋。
还是那两个人影。
“上次的弹劾被打断了,我们要等到闯贼退了再继续吗?”
“算了,上次弹劾,陛下出人意料的帮那些人解释,完全不是之前顾及脸面和不敢承担责任的性格了。这次要换个打法!”
“确实,陛下的性子变了,虽然依旧刚愎自用,但是敢于承担责任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直接换皇帝吧!陛下连脸都不要了,甚至不上朝了,太让我失望了!”
“嘶……”
“不要担心,弑君的事情由别人去做,你只需要联系勋贵,匡扶太子登基!而且,近期要尽快给太子灌输一些【明君】思想!”
“我明白了!我先去联系东宫的先生,然后联络一些勋贵和宫内的太监,随时入宫拥立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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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崇祯看完了所有奏疏,命人发给内阁,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仰起头,看着屋顶,陷入深思:
历史上,李自成打土豪、抄贪官、灭勋贵,固然大快人心,但也引起了整个官僚地主阶级的强烈反抗。
这直接导致大明北方的文武和勋贵主动投降了多尔衮。
多尔衮在接收了训练有素的明军后,立刻有了征战天下的资本,在接纳了官僚地主后,立刻有【大儒为之释经】,在一定程度上占据了大义。
我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接连通过非正常途径抄了大明国丈、大明首辅、大明定国公等几个顶级政客和皇亲的家产。
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也是变相的破坏了法度,更破坏了皇权、勋贵和士大夫的默契。
今后,在没有更好的借口和确凿的罪证下、没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参与的前提下,不能这么痛痛快快地割韭菜了。
可大明税收制度早就烂透了,一时半会也无力改革,怎么搞钱呢!
指望我每天晚上弄的钱,实在不足以支撑起大明的伟大复兴!
“呼……”
他呼出一口浊气,闭上了眼睛,感慨道:
“还是流贼好啊!可以一边流窜一边抢劫!”
“流贼?”
“流贼!”
“我可不可以秘密组建一支流贼?让他们去劫掠,然后通过各种方式补贴国库和内帑呢?”
“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这完全可以试一试!走李自成的路,让李自成无路可走嘛!”
“选谁好呢?”
崇祯将脑子里的人和历史上的人想了一个遍,也没想到能胜任此事的官员。
“哎……缺少人才啊!而且,文臣集团和地主们估计也不傻,会被他们看破的。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坤宁宫大太监徐高缓步来到乾清宫,在门外站定,知会在宫门外值守的青衣太监进去给王承恩传话。
王承恩早已见到徐高,不等青衣太监进来,就低声道:
“陛下,皇后遣人过来了。”
崇祯闻言,抬头看向宫门,唤徐高进来:“皇后有事么?”
徐高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请陛下前往坤宁宫用晚膳。”
听了此话,崇祯这才想起时辰,径直去了坤宁宫,与皇后、太子、定王和两个公主用膳。
席间,昭仁公主不断问两个哥哥城头攻防战的事情,太子抬头看看崇祯脸色,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捡了些不算血腥的细节讲给妹妹,定王不时在侧补充。
当说到凶险处,昭仁公主和坤兴公主紧张的几乎忘记吃饭。
周皇后责怪道:“寝不言食不语,当着你们父皇的面还敢聊个没完。”
崇祯笑笑:“孩子们难得有个新鲜事,让他们聊聊吧。”
有了父皇撑腰,几个皇子公主聊得更欢了,崇祯也从他们的聊天中“检查”太子和定王的收获。
进一步了解两个皇子的性格和能力,为将来的大业早做打算。
晚膳后孩子们各自回去,崇祯看向周后,低声道:“终于清净了,咱们读书如何?”
周后脸颊一红,微微点头。
原来,夫妻二人自少年成婚时,便用“读书”代替了难以启齿的拳脚比武,如今老夫老妻了,依旧保持的这个习惯。
崇祯有前后两世的记忆,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这一夜,坤宁宫很不平静,崇祯得到了系统奖励的两白银后。
周皇后又累又惊:
“陛下变了!知识变多了!读书的耐心也长久了!似乎不是曾经的陛下了!”
崇祯看着她的表情,心道:“若是再后世,周后会不会上网问:家人们谁懂啊,我遇到一个反复读书、不知休息的下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