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头顶四把吊扇转个不停。
可教室里依旧异常闷热。
考生们一个个满头大汗，
一边皱眉苦思，一边伏案疾书。
“沙沙沙！”
笔尖刮过纸张与风扇的转动声互相呼应，宛如在演奏一首行军进行曲。
宋华晨高举双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累死老子了！”
他心里腹诽不已。
“写字比练武可辛苦多了。”
他无所事事地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刘娜身上。
一头秀丽长发瀑布般披垂在背上。
裸露的手臂又白又嫩。
她身上这条裙子应该是顾余兮穿过的。
粉红色，上面有不少水印碎花。
跟她白嫩的皮肤很相配。
大小也适中，让她的身材曲线更完美。
看来，她的家境的确不怎么样。
不然，她不会经常穿顾余兮的旧衣服。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笑。
若不是她家境贫寒，有点贪小便宜，
自己又哪有机会收买与拉拢她呢？
他投其所好，不时给她些小恩小惠。
也不过是女人喜欢的小玩意罢了。
他才慢慢把她发展成顾余兮身边的暗线，偶尔会为自己通风报信。
两个监考老师一前一后站着。
邓成孝一直在关注宋华晨。
他可以给老校长面子。
但绝不会容许有人在考场舞弊。
此刻，见宋华晨东张西望的样子，
他心里当即有了判断，从后面走过来。
“你在偷看什么？”
一个“偷”字已然把事情定性。
“我…我…”
宋华晨有心辩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
他总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看美女吧。
邓成孝扫了一眼宋华晨的试卷。
试卷上倒是写满了。
可通篇像鬼画符似的，乱七八糟。
要说这是解题，打死他也不相信。
他语含嘲讽道，“做完了是吗？”
“不是…是…”
邓成孝的态度让宋华晨极不舒服。
老子舞弊了吗？
你拿出证据来呀！
他犹豫了一下，肯定道。
“对！我做完了！”
他瞪着满头白发的邓成孝。
目光里充满着挑衅。
你小子仗着有人撑腰横是吗？
邓成孝不假思索道，“那就交卷吧！”
他语气与神色里，透露出不加掩饰的浓浓厌恶与鄙夷。
平南二中以治学严谨立足教育界。
留下这样的混子只会败坏学校风气。
“行！我交卷！”
宋华晨二话不说，站起身，拿着试卷往讲台走去。
邓成孝一时怔住了。
自己的确并没有抓住人家舞弊证据，
只是看不顺眼，随口这么一说。
这与师德分明不符。
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倔，还真交卷了。
两小时的考试，半小时能做成什么呢？
这小子成绩再不行，多坐一会，蒙也能多蒙几道题出来啥。
可现在要他挽留，却也不好开这个口。
考生们也早就认定，宋华晨不是正经学生，多半是家长硬逼着过来混考试的。
他们又没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误以为是宋华晨现场舞弊被抓，赶出教室。
有的人幸灾乐祸。
这样的新冠疑似患者滚得越快越好。
也有人心里大生同情与鄙夷。
兄弟啊，你文化不行不打紧。
可抄技也如此之差，这么快被抓，那不是你太倒霉，就是你脑子有问题了。
你看看哥！
口袋里藏着夹货，手掌心写满方程式。
快速地左顾右盼一下，运气好的话，又可窥来意外之喜。
再不行，拿Abcd来反复排列组合，不说一定正确，但总有蒙对的概率吧。
可你被赶出考场，哪就没半点机会了。
更多的人是无所谓地瞅了宋华晨一眼。
如此重要时刻，专心答题才是正理，哪能分神去管别人的事呢？
“给你！”
宋华晨将笔搁到刘娜桌子上。
见刘娜一脸嫌弃的样子，
他又将笔拿起来，径自装到口袋里。
“那就给我下一场考试用算了。”
“不要脸！”
刘娜心里轻骂一声，继续埋头答题。
经过顾余兮身边时，宋华晨身子顿了下，很想说，兮兮，猜猜我是谁。
可他还是忍住了，继续快步向前。
自己可不能影响人家考试。
“夏麦衣是吗？”
李举辉一直站在讲台边，鹰一样的目光犀利地在教室里巡视着。
宋华晨点了点头。
“不多检查下？”李举辉好心提醒道。
“不了！”
宋华晨将试卷摆到讲台。
“我解题都是一气呵成。”
脑子里无端多了个金手指，他有了吹牛皮的资本。
“要么会，要么不会。”
他一本正经解释：“至于检查，我从没这个习惯。往往越检查越会出错误。”
这是什么逻辑思维呢？
李举辉也怔住了。
周围听到这话的考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混子可是太牛皮了！
人家能够把无知说得头头是道。
看着宋华晨扬长而去的背影，
李举辉苦笑着摇摇头。
这年轻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你都来参加考试了，就不能多坐会吗？
你有背景不假，可尽量把考分打高一点，校长不是也更好为你说话吗？
他信手拿起试卷浏览了一下，脸上马上浮现出活见鬼般不可思议的表情。
把试卷从头看到尾，又反复、认真地看了几遍，他整个人都变成痴傻的模样。
“怎么啦？”
邓成孝走了过来。
半天，李举辉才回过神。
“你看看！”
他将试卷递给邓成孝。
“他满卷涂鸦！”邓成孝冷笑道。
“有什么可看的呢？”
李举辉悄声道，“这份试卷我参与了命题。他的答案大部分都是对的。”
“不可能！”
邓成孝激灵灵地弹跳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他戴上老花镜，看起试卷来。
宋华晨的字实在不堪入目。
别说汉字，就是阿拉伯数字与拼音，都写得歪歪扭扭，极不规范。
估计开蒙的孩子写字都不会比他差。
不过，
他是语文老师，一时也看不出对错。
“莫非试题泄露，他知道答案了？”
“这话您可别乱说！”李举辉制止道。
“这会严重影响考生情绪！”
两人退到屋角窃窃私语起来。
“他就算知道答案，也得背出来吧。能够把这么多答案一字不落背出来，这数学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邓成孝点头认可李举辉的观点。
“试卷昨晚才正式定下来，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他们的品性我很清楚。”
李举辉的语气里蕴含着丝丝不满。
邓成孝忙解释遣，“刚才是我瞎猜，你别见怪。会考又不是决定学生命运的高考，没有人会无聊去泄露考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