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被徐家赶走的人,只有徐星光。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片冷漠,表情蛮不在乎。
但徐庆年却感受到了徐星光内心深处的悲伤跟痛苦。明明,她以前也是徐家人的宝贝。
徐庆年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在徐星光面前愤怒和委屈。因为真正该愤怒,该委屈的人是她。
“明早,我会回去。”徐庆年说:“照顾我,从来就不是你的责任跟义务。”
闻言,徐星光并没有感到开心,也没觉得松了口气。
相反,她的心里其实挺难受的。
“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回去。”
说罢,徐星光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琳琳姐就站在走廊上。
徐星光出来的有些快,琳琳姐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
她一脸尴尬地看着徐星光,显然是听见了徐星光和徐庆年在房间内的房谈话。
“徐小姐。”琳琳姐勉强地笑了起来,她说:“老先生要回徐家了,那我们的合同也要终止了,是不是?”
徐泽清要回徐家了,她是愿意跟着徐老先生回徐家继续工作的。那就是一家子的奇葩,在那种家庭氛围中工作,会很压抑。
她只想找一份工作,不是想去受罪。
聪慧的徐星光立马便猜到了琳琳姐的心里在担忧什么,她告诉琳琳姐:“琳琳姐不必担心,我没打算派你去徐家照顾老爷子。”
点点头,琳琳姐放下心来,但很快又流露出低落的情绪来。
不用去照顾徐泽清了,那她也该下一任雇主家里做工了。“徐小姐,我能再在你这里多住几天吗?这事发生的突然,我还挑选好下一任雇主呢。我暂时还不想回家去住...”
徐星光摆手说:“琳琳姐有没有兴趣,继续跟着我干?”
“啊?”琳琳姐直接愣住。
“跟着徐小姐干?”琳琳姐想不到自己可以跟着徐小姐干什么,“徐小姐身体健康,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处吧?”
徐星光告诉她:“仓山药田种植基地已经建成,我需要信得过的人帮忙。琳琳姐勤快,能干,踏实,我觉得跟你相处也很愉快。”
“如果琳琳姐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帮我做事。帮我养花,除草,做饭,跟我一起晾晒药材。以后我会经常性地外出,你就是我的管家了。”
说完,徐星光笑容温和地望着琳琳姐,问她:“你愿意吗?”
琳琳姐错愕不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徐小姐,我听霍先生说,仓山上面那块药田基地,特别珍贵,据说还有退伍的特种战士驻守呢。我这样的粗人,能干得好吗?”
琳琳姐拎得清自己的斤两,她觉得管理仓山药田这种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有我这个师父,你很快就能学会的。”徐星光转身朝书房走去,她拿下书架上的文件,那是琳琳姐的个人档案。
徐星光将档案袋放在琳琳姐的面前,她靠着椅子扶手坐下,对琳琳姐说:“我了解你的过去经历跟现状。你结过婚,因为被男方家暴,”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曾结过一次婚,后来离了。离婚后,一直住在你娘家。你的父母很爱面子,觉得女人不结婚就是丢人现眼,所以他们对你的态度并不好。”
“你的哥哥嫂嫂与你父母同住,他们对你这个一把年纪了却还赖在家里走的妹子,也颇有意见。如果你不是每个月都有往家里打钱,他们可能早就将你扫地出门了。”
“因此,你宁愿住在雇主家的地下室,也不愿意回到你自己的家。”
徐星光看琳琳姐的眼神,有些哀伤。
“像你这样的人,没意外的话,大概会漂泊一辈子。你年轻的时候,父母亲人把你当做丢脸的累赘。你老了,跟你关系一般的侄子侄女大概又会为了能顺利继承你的遗产,假意对你嘘寒问暖。”
徐星光这些话,听着残酷刻薄,却实实在在地说进了琳琳姐的心里。
琳琳姐感慨道:“不怕徐小姐笑话,我甚至动过将来年纪大了,就去尼姑庵里打杂的念头。我呢,从嫁人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再是我父母的女儿了,而是别人家的媳妇。”
“后来离了婚,我没了婆家,我娘家也成了别人的家。我在哪里,都寄人篱下。”
“所以,以后不如跟着我干。”徐星光说:“跟着我干,不仅能发财,还能帮你找回你自己。”徐星光起身绕过书桌,拍了拍琳琳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可以离婚,但不可以离魂。”
琳琳姐被徐星光说得差点落泪,她擦了擦眼眶,背过身去,哽咽地说道:“可我都35了,我真的行吗?”
“才35而已,年轻着呢。”
闻言,琳琳姐决定答应徐星光,跟着她一起干。“行,以后你在家,我就是你的帮工。你不在家,我就是这个家的管家婆。”
“好。”
等琳琳姐出去后,徐星光走到钢琴凳前坐下。
她盯着黑白琴键,沉吟片刻,这才抬起双臂漫无目的地弹动起琴键来。
但即便是随心而起的演奏,听上去也不凌乱,反而有种让人听着就心安的感觉。
突然,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徐星光停下演奏,打开手机,才发现是霍闻安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发了一段视频,拍摄的主题是一片绽放着蓝色星光的浪花,由无数夜光藻汇聚而成。在霍闻安的镜头下,蓝色海洋像是科幻电影的开场画面,震撼人心。
徐星光反复看了两遍,突然来了兴致,给霍闻安发了一个视频通话。
霍闻安第一时间接了视频。
但镜头对准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下方那片海洋。
盯着黑暗中那片闪闪发光的蓝色海洋,徐星光问霍闻安:“你在悬崖边看海?”
霍闻安却没有做声。
就在徐星光怀疑是否是海浪声太大,盖住了自己的声音时,这才听到霍闻安的回应。
他说:“你终于肯理我了?”
这段时间,霍闻安每天晚上都跟她道晚安,但徐星光是半个字都不曾回应他。
分开这么久,徐星光心里那点怨气早就散了。
她问霍闻安:“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
霍闻安说:“有点丑。”
徐星光挑眉,好奇问道:“多丑?不能见人了?”
霍闻安则说:“能见所有人,但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你偶像包袱还挺重。”
“你说过,你会注意到我,全因为我这张脸。”霍闻安有些无奈地叹息:“星光,我想成为你最极致的颜控。”
所以那些丑陋的样子,就不要被她看到了。
徐星光心里又是一阵冒火,但这股怒意还没发作,少年霍闻安总是悄悄藏在玻璃窗后面偷看她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徐星光顿时就不气了。
她只想好好疼他。
“渝江城这边的事,基本上要收尾了。”她告诉霍闻安:“过段时间,我会去西洲市。处理完西洲那边地事,我就要动身去京都了。联盟政府那边一催再催,希望我尽快过去带领小组工作。”
霍闻安听完徐星光的安排,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那我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神隐岛?”
徐星光冷笑,“去神隐岛做什么?出席你的葬礼?”
霍闻安被她噎得胸口闷闷作痛。
他仰靠在轮椅上,望着头顶那片迷人的星空,突然说:“葬礼就算了,不如来陪我一起出席婚礼吧。”
他着重解释了一句:“我俩的婚礼。”
徐星光直接就挂了他的电话。
霍闻安望着突然被挂断视频的手机屏幕,微微错愕,下一秒,就看到徐星光朝她丢来了一个炸药表情包。
霍闻安这才摇头失笑。
他操控轮椅,沿着光滑的轮椅小道往住处走去,一路上,无论是园丁,还是护卫,都下意识侧身朝低头,不敢注视他的容貌。
霍闻安一路独自回到自己的庄园。
他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郑烈。”
一名红衣青年便疾步朝他走了过来。那是个很奇怪的男子,他先前一直就站在大厅门柱的旁边,可他却像是跟周围空气融合到了一起,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当霍闻安召唤他的那一霎,他所站的那一片空间的温度都变得灼人起来。
他就像是一颗被枯草包围的火种,一瞬间燃烧旺盛。
“掌舵。”名叫郑烈的男子安静地垂首立在霍闻安身边,低声询问他:“您有什么吩咐?”
“岛上有个叫做洪如海的园丁吗?”
岛上所有物,大到每个人的身份信息和背景,小到每一株大树的种植年份,都像是一串串数据刻在郑烈的记忆里。
他的脑袋,就是一台计算器,能在最短时间内搜索到霍闻安想要的信息。
郑烈应道:“洪如海,来自于夏国渝江城,今年42岁。”
霍闻安颔首,“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郑烈并没有主动询问霍闻安突然提起这人的目的,他只是静静地守在霍闻安的身旁。
当霍闻安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是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当霍闻安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可以是一团虚无缥缈的云烟。
霍闻安交代郑烈:“把他调到我的身边来。”
郑烈便问:“职务呢?”
霍闻安翘了翘唇,他说:“我妈不是可怜我孤苦无依,想找个人给我死后作伴么。你去给我把洪如海叫来,若是有人看见了,问起来,你就说他长得颇合我心意。”
郑烈那张像是面具般完美平静的脸,终于因为霍闻安这话,碎裂得一塌糊涂。
郑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难掩错愕地问道:“我真这么说?”
“嗯,真这么说。”
郑烈恍恍惚惚地离开了。
神隐岛虽是一片岛,但岛上面积却有三千多平方公里。据说,在两千多年前,曾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帝王被秘密地葬身在此处。
那位帝王葬身之处,便是神隐岛的岛心。
相传,帝王葬身之处,藏有一块可以掌控整个世界的神秘武器。霍家之所以决定退隐于神隐岛,就是为了找到那块传说中的终极武器。
至于那武器到底是什么,又藏在哪里,霍家人在岛上呆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一点线索。
到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霍家人相信那个传说了。
神隐岛中间有一片岛内海,霍家嫡系血脉,便住在内海附近。那些园丁跟护卫则分散地居住在岛上的居民区。
许多园丁,从进入神隐岛工作,到退休回家,终其一生都没能靠近过内海区域。
洪如海是幸运的,他因为长得英俊,深谙为人处事之道,入岛之后,只用了两三年时间,便从神隐岛最外围的居民区,搬到了距离内岛不远的高级员工生活区。
搬进这里后,每个月20号,他都能跟着队长一起进入岛内园林做事。这也代表着,他离接近真正的霍家人更近了一步。
霍家并不会限制家丁们非工作时间的活动,因此,岛上也开了许多酒吧、棋牌厅跟各种休闲娱乐与所,供这些从全球各地远道而来工作的人消遣。
洪如海正在打斯诺克。
下班后,他不必穿统一的工作制服,便换上了自己的私服。
他穿着烟灰色长袖衬衫,有型的长腿被薄薄的西装布料包裹着,他弯腰发球时,姿势富有性张力,看得旁边那些女人口干舌燥。
洪如海此人,身上极具儒者风范,戴着细边框眼镜,留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看上去像是个受书香熏陶,富有才华,德高望重的教授。
可他的身材,偏又性感极了。
他这等相貌,放在神隐岛上,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徐泽清的身份其实就有几分洪如海的气质。但他俩若是站在一起,就能明显的区分出来,谁是奢侈品,谁是冒牌货。
徐泽清一直在模仿和学习洪如海的气度形象,但却是东施效颦,学得不伦不类,违和又滑稽。
郑烈隐在人群后方。
当他不做声,不想暴露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郑烈表情沉沉地注视着那个拿着球杆在球桌上大杀四方的男人,他承认对方外形条件不错,年过四十了,看着也很有勾人的魅力。
洪如海此人,符合所有绅士叔控女孩子的幻想。
可他再好看,那也不至于能吸引到掌舵。
郑烈皱了皱眉,走到了桌球旁,一把按住洪如海的肩膀。
当他按住洪如海肩膀的那一瞬间,洪如海便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钉子穿了一身骨头,被钉死在球桌上,无法动弹。
郑烈低声对他说:“掌舵要见你。”
这句话,别人都没听到。
洪如海在听清郑烈这话后,疼得皱眉的俊容顿时变得错愕起来。
直到他一路跟着郑烈走出休闲会馆,看到了郑烈掏出来的掌舵令,他这才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才刚相信掌舵真的要见他。
可掌舵为什么要见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呢?
他进入神隐岛工作了十多年,最高光的时刻,也不过是进入霍夫人的院子修剪盆栽。至于霍家嫡系的先生小姐们,他全都没机会见到。
就更不要说,那个让人提及便下意识闭嘴的掌舵。
洪如海没见过霍闻安,自然也不认识霍闻安身边的郑烈。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便拘谨地说道:“这位先生,您知道掌舵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郑烈:“掌舵的事,少问。”
说完,郑烈扫了眼洪如海的嘴,很想那根针把对方这张话多的嘴给缝了。
他哪里知道掌舵为什么要见洪如海!
郑烈开着车,将洪如海带到了霍闻安的庄园大院外,下了车,郑烈超前面走了几步,便诡异地消失在了洪如海的视野里。
洪如海发现了这诡异的一幕,顿时想到了那些有关新任掌舵的评价。
他们说,新任掌舵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披了张人皮行走在世间的鬼。
被他掌控的神隐岛,那就是人间地狱。
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刚才这位红衣兄弟,就是掌舵手里最邪恶的那只鬼。
洪如海第一次来到这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今夜明明无风无雨,可他的心里却正在经历山崩海啸。
终于,他一路顺畅地进了庄园内部。
月夜下,黑色的庄园匍匐在山巅之上,就像是魔鬼将它的爪子留在人间,监视着这座岛上的风吹草动。
庄园的大门缓缓向两侧自动打开。
洪如海小心翼翼走进去,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才穿过那片草坪,来到庄园主楼大厅。
庄园内部,装修成奢靡暗黑的风格,华丽复古的水晶吊灯从二十多米高的天花板垂落下来,若是不小心掉了下来,能把洪如海砸成肉饼。
洪如海站在灯下,没敢乱瞟乱跑。
他知道暗处藏着无数双眼睛,也知道掌舵一定在某处监视着自己。
洪如海不知道掌舵叫他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他怀疑这是掌舵在考验他。
一旦考验通过,或许他就能留在这栋庄园内,为掌舵做事?
还是说,他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被人发现,举报到了掌舵这里?
可掌舵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来管他这种小喽啰?
洪如海乱七八糟地想着,浑身竟出了一层冷寒。
嘚——
嘚——
嘚——
洪如海听见有人用手指轻巧硬物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张造型奢华到了夸张程度的黑色轮椅的背影。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与黑色融为一色的长衫,他轻轻抬动左手,大拇指上的蟒纹扳敲打在轮椅扶手上,发出了嘚嘚的声音。
见状,洪如海赶紧弯下腰去,唯唯诺诺地说道:“园林作业部门的造林技师洪如海,向掌舵问安。”
霍闻安并没有回应他,仍然有一下每一下地用扳指敲着扶手。
他每多敲一下,洪如海的心就跟着缩进一下。
他终于意识到,掌舵不是要重用他,他分明是在向他问罪!
洪如海不是个老实人,为了能得到霍家重用,他干过许多卑鄙事。可他并不清楚掌舵的手里到底捏着他的哪一条罪证。
怕多说多错,洪如海也不敢乱说。
当注意到嘚嘚声响起的频率越来越慢了,洪如海便知道,掌舵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洪如海猛地一膝盖跪在坚硬冰冷的黑地板上,诚惶诚恐地请求霍闻安的宽恕:“掌舵大人,不知道在下犯了什么错,还请掌舵大人给个指示。”
霍闻安终于开了尊口,他说:“造林技师?”
洪如海一愣。
下意识答道:“我是一名造林技师。”
“呵。”霍闻安觉得有些滑稽,他讥讽洪如海:“我还以为,阁下是一名月老,热衷于给人做媒呢,倒是没看出来,阁下的本职工作,原来是造林技师。”
闻言,洪如海脑袋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当月老,给人做媒。
他这辈子,也就只做了一次媒,做的还是掌舵大人跟徐家那个植物人外甥女的媒。
难道掌舵大人知道了这件事?
霍闻安无比真诚地称赞起洪如海来:“阁下不愧是造林技师,您造的园景,美轮美奂。您给在下挑选的配婚对象,那也是人间绝色。”
洪如海却以为霍闻安是动怒了。
趁霍闻安发怒前,洪如海赶紧磕头认罪:“掌舵大人,请你恕罪,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算计了掌舵大人。”
敢算计霍家掌舵者,洪如海的下场不会好过。
在霍闻安说出更惨烈的惩罚前,洪如海主动请罪道:“掌舵大人,小人自知做错了事,自愿割去舌头给您赔罪。往后,这张嘴绝对不会再乱说一个字!”
咕噜咕噜,轮椅突然转了过来。
霍闻安靠着轮椅,眼神玩味地盯着那个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请求宽恕的洪如海,觉得有些滑稽。“为了前程,你们徐家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到底是徐家风水不好,还是徐家家风不好?”
摇摇头,霍闻安再次举起扳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他说:“郑烈,听到了吗,洪先生自愿请求割掉舌头,以求宽恕。”
郑烈很快便出现在洪如海的身后,他一把按住洪如海的肩膀,抬头望向霍闻安,问他:“那,割吗?”
霍闻安认真想了想,才说:“霍夫人贴心,知道我命不久矣,早已让人给我备好了棺材。怕我死后孤独,还特意给我未来的夫人也备好了棺材。”
霍闻安眼里闪过一道寒芒,他说:“既然洪先生如此热衷于配婚,不如,就先去那棺材躺着,好好体验下配婚的快乐。”
“咱们是文明人,不杀生。郑烈,你记得派人照顾好洪先生,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洪如海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发颤。“掌舵大人,您杀了我吧!我请你杀了我!”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被关在棺材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黑暗、窒息跟恐惧。
霍闻安摇头,“你的命,是生是死,得听咱们未来的掌舵夫人的安排。”
洪如海转瞬间便明白了霍闻安这话的意思。
他所说的未来的掌舵夫人,难道是徐星光那个丫头?
见洪如海瞳孔震颤,霍闻安就知道洪如海已经猜到了他跟徐星光的关系。
满意地点了点头,霍闻安再次无比真诚地叹道:“洪先生,你的心不咋的,但你的眼光,的确很独到。你为我挑选的对象,我很满意,也很喜欢。”
霍闻安挥了挥手,郑烈便拖着洪如海去体验躺板板的快乐了。
霍闻安无力地靠在轮椅上,缓了一会儿,这才编辑消息发给徐星光——
【晚安。】
想了想,霍闻安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又无比郑重地发过去六个字——
【我的掌舵夫人。】
就在霍闻安以为徐星光依旧不会搭理自己时,徐星光却回了他消息。
她朝他丢来一张霍无畏对着镜头甩猪尾巴的表情包,并配文说:【死变态,滚远点!】
霍闻安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一笑,又牵动了五脏六腑,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咳嗽停下来,他重新打开手机,盯着表情包霍无畏看了一会儿,感慨道:“我们无畏宝宝,又长大了。等着,爸爸给你在岛上建栋别墅,带猪猪泳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