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顾况还是一名老师,他硬生生把自己的好奇和惊诧压制住,以学业为重地理由,与乔厘、沈白约定等下午放学后,再去那座神秘的庙宇探查许少虞的线索。
乔厘和沈白虽然内心焦急,但也不好拒绝,在他的办公室又待了一会,才满腹心事地离开。
顾况坐在椅子上,试着感应脚趾上的肿胀,发现那里几乎恢复如初,已经不影响伸展和受力地动作,可总有些出乎生理疼痛外的感觉,时不时传到顾况脑子里,让他心绪大乱,无法平静思考。
“真是怯懦啊,居然要叫上自己的学生一起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你不合格,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大人。”顾况抱住头,太阳穴周围的青筋露出,一副沉痛的样子。
因为脚肿得厉害,他只能穿着拖鞋来上班。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凝视着电脑屏幕中的那张图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紧紧握着手中的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
他要先回家去,洗个澡,换个衣服鞋子,顺便调整一下心情。还有大半天时间,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
教室里,沈白和乔厘窃窃私语,实在安不下心来学习。
“我一点时间都不想等了,我想先去看看,说不定……说不定他在那里呢?”乔厘不安地摩挲她手里的钢笔,突如其来有了这么一个念头。
沈白连忙劝道:“我们不是和顾老师约好了么,下午就去,别多想了,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的。”
乔厘咬着牙,站起身来,也不怕被其他同学看见自己的脆弱,说道:“不行,我已经决定要去看看了,这可能是他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个求救信号,我不能……不能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坐在这里。”
沈白无奈的看向四周,有些同学已经的目光已经投过来,他知道阻挡不住乔厘了。
于是也站起来,拉着乔厘出了教室。自习还没结束,班里都在为高考苦苦用功,显然没几个注意到他们俩的叛逆行动,而刚才偶然抬头瞧见的那些同学也没多想,继续低下头陷入题海大战。
“先说好,我还是觉得应该和顾老师一起去,你一定要听,现在这种状况,有个成年人在一边会方便许多,而且事后也好解释。”沈白这次很坚定,拉着乔厘就往顾况办公室去。
……
顾况找到一个空位置停下车,正好是对面那座新大楼下方。他本想立即回家的,但转身时却无意看见乔厘在一楼未做装饰的毛坯房里向他招手。
顾况发火道:“真该死,我就知道他们俩忍不住的。乔厘,你跟着我干什么?沈白呢?他一定也来了对不对?”说着便走进了那座大楼。
新建的楼层总是太过阴寒,顾况刚进到楼里就打了个冷战,他抱住胳膊,一边喊着沈白和乔厘的名字,一边到处张望。
楼里没有看管的人,也没有施工队的人,钢筋和散乱的电线随处可见。顾况小心绕过这些,走到他看见乔厘的地方。乔厘和沈白似乎已经逃开,他盯着未装上大门的空洞,怒气更甚。
“要跟我玩捉迷藏么?都什么时候了,既然你们逃了课,那就索性一起去吧,听见没,我妥协了,同意你们的想法了,沈白、乔厘,你们快出来。”顾况没发觉自己的嗓音已经尖细起来,从楼梯间往上爬了一层。
“我就走到这,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走了。”顾况不知为何十分疲倦,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他惊恐莫名地发现,二楼上的窗户不知何时被封得严严实实,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而当他试图寻找进来时的那扇门时,却惊愕地发现它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陷阱,被困在了这个诡异的房间里。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开始疯狂地搜索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或出口,但每一扇紧闭的窗户和墙壁都让他感到绝望。他用力拍打着墙壁,企图找到隐藏的通道,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恐惧渐渐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甚至怀疑这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这并非梦境。他被困在这里,面对未知的危险和困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而心中的恐惧却愈发强烈。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挣扎着……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吸引了顾况的注意,他低下头,只见一只黑色的猫放低了头,弓起背,尾巴竖的笔直,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顾况不解地看着这小家伙,以为它也被困在这里,惊慌间对着唯一同命运的自己摆出攻击的姿势。思考间,他打算安抚住它,朝它善意的伸出手,可那只黑猫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他的头部扑过去。顾况下意识的低头,他感到一阵劲风从头皮掠过,几根头发被瞬间断开。
他向前缩了一步,转头看去,才惊悚的发觉,黑猫咬着一团白色的衣物。那衣物明显就不是普通物件,里面隆起了不知什么的看不见的躯体,衣领上端还隐隐有黑色的影丛跳跃。
顾况心想:“原来猫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我身后,不,应该是背上的白衣服发出攻击。”他已经感觉到刚才那种疲倦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看到的乔厘,是这个白衣服的家伙么?它盯上了我,诱导我进入这里,封死所有的退路,想要杀死我。不,我上周就看见了这玩意,它更早前就盯上了我,只是今天时机合适。那天那个雨夜黑影也是它么?还有这只猫,它为什么救我呢?
一堆的问题缠绕在顾况脑子里,他遽然发觉,这时候该逃跑啊,想这么多会死的。
可是,顾况看了看周围依然封闭的空间,该怎么逃出去呢?
同一时刻,黑猫不停的跳跃,撕扯,那件白衣服上出现了好多处裂痕,它似乎被激怒了,不再闪躲,而是用衣袖砸向黑猫攻击的方向。这一下,黑猫反倒变成劣势,它无法与白衣服比拼力量,几个回合下来,猫头上也有了长长的伤痕,浓烈的血液淌到猫眼里,狰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