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呀！”邢芳草上下打量着陈书宁，目光里满是嫌弃：“才吃上几天饱饭，就忘了饿肚子什么滋味啦？”
陈书宁神色复杂，看得邢芳草头皮发麻，慌乱解释着：“你先别翻脸！我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干这种事。我命不如你，没摊上好爸妈。
我想复读一年，可我爸妈不同意，他们逼我挣钱养家。我从宋词那里坑一笔钱，勉强能度过这一关。”
陈书宁长舒一口气，如果是这样，解决这件事会容易很多。她同情邢芳草，却不认同她的行为。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她被冤枉的事实。
“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邢芳草，希望你能实话实说。”陈书宁压低声音，凑到邢芳草耳边说：“你和杨国庆那点事，我早就知道。知道我为什么不举报你吗？”
瞳孔瞬间放大，邢芳草被恐惧淹没。她死死盯着陈书宁，颤抖的身体告诉陈书宁，她有多害怕。
“你，你别胡说八道。”
“我有人证。”
短短四个字，将邢芳草打入地狱。她眼中有泪光闪烁，这次没有否认：“你明明可以举报我，为什么瞒着不说？”
“虽然你很不讨人喜欢，可我知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出卖身体，就为了换几本书。”
“这件事，我没告诉过别人，今后我也会保守秘密。邢芳草，世界从未公平对待过女性，正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陷害。”
“对不起。”邢芳草迅速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能当好人，谁愿意做恶人？她有羞耻心，被宋词讥讽时会感到难堪。
“对不起，我和朋友打赌输了，她让我写信举报陈书宁，和陈书宁开个玩笑。”邢芳草埋着头，不敢看蒋维晟。
“上午接到电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过来说清楚。不能因为一个恶作剧，毁了陈书宁。对不起，是我们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啪——”蒋维晟怒拍桌子，喊道：“你们这些人做事没轻没重，拿别人的前途和名声开玩笑，太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这封信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你是哪个学校的？这件事，我一定会通知你们校长，让他严肃处理。”
“我没考上大学，也没有工作单位。”邢芳草弯下腰，诚恳的说：“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今后绝对不会再犯。”
邢芳草慌忙跑出去，蒋维晟站起来追了两步：“你这位同志，说话太不负责，你别跑！”
何孟云扶住蒋维晟胳膊，劝道：“校长，她能说实话，还陈书宁清白，还不算无药可救，随她去吧！”
蒋维晟拍着胸口，怒气未消：“通知指导员开会，重点说一下这件事，今后再遇到这种人，一律送到公安局。”
何孟云冲着陈书宁挤眉弄眼，陈书宁会意，开口劝道：“蒋校长，你先消消气。我知道您心里装着学生，看到我们受委屈心疼。这件事怪邢芳草，我们这就去追她，跟她要个说法。”
陈家旺跟在陈书宁身后，匆忙跑出去。蒋维晟见状，急声催促何孟云：“何老师，你赶紧追过去看看，别让他们打起来。”
“哎，校长，我马上去。”
宋词躲在办公楼外，不时垂眸看一眼手表。分针指向9时，邢芳草撑着雨伞跑过来。
“这么快？邢芳草，你糊弄我？”
邢芳草顿住脚步，她不确定陈书宁会不会出现，更不确定陈书宁能否配合她。可想到那二十五块钱，她决定搏一把。
“蒋校长很重视这件事，他说学校会安排人，好好调查陈书宁。宋词，陈书宁跑不了，她肯定会被开除。”
邢芳草伸出手，笑着说：“钱。”
“钱？呵呵……”宋词抢过雨伞，嘴角带着讥笑，说：“等陈书宁滚出京市，我肯定会给你。”
“现在就给，不然我马上回去找蒋校长，告诉他真相。”想到刚刚那一幕，邢芳草低声威胁道：“别逼我翻脸，宋词你可是有工作单位的。”
宋词眼睛微眯，精光闪过，语气阴沉冰冷：“你威胁我？邢芳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少废话，你就说给不给吧！”
宋词不情不愿掏出钱，低头数起来。就差临门一脚，不能掉链子。
“邢芳草！”陈书宁追过来，找不到她的身影，焦急呐喊着：“邢芳草，你出来。”
宋词手中一顿，看向邢芳草，嘴角带着讥笑，催促道：“陈书宁找你，快出去吧！”
邢芳草心中气恼，差一点她就能拿到那笔钱。只要钱到手，用得着陈书宁帮忙演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间出现，真是倒霉。
邢芳草跑进雨里，嘴巴微张，无声说着：“宋词在那边。”
陈书宁抬手，巴掌落在邢芳草脸颊上，邢芳草头顺势一歪，倒吸一口凉气：“你打我干嘛？那些破事，你能干，我不能说吗？”
“打的就是你！我让你满口喷粪，我打死你。”陈书宁扑上去，看到邢芳草哀求的眼神，再下手时力气变轻很多。
“我打死你这个害人精，我让你满嘴喷粪。”
邢芳草攥住陈书宁的手腕，轻声说：“差不多得了，你要晚一分钟出现，钱我都装兜里了……”
“别废话，你该打。”
帮忙是真，借机出口恶气也是真。陈书宁手里动作没停，邢芳草见机不妙，抬腿就跑。
陈书宁没有追，站在原地骂道：“你这脏心烂肺的东西，往我身上泼脏水。现在学校要开除我，你满意啦？我告诉你，咱们俩不死不休……”
陈家旺抓住陈书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陈书宁拽着陈家旺往回走，走出去很远，藏在树后，这才说话：“邢芳草说，是宋词指使她这样干的。二哥，咱们在这里等着，看看她有没有说假话。”
雨越下越大，邢芳草顶着雨跑回来，左右张望一番，钻进门里。
陈家旺擦去脸上的雨水，顶着雨摸过去，陈书宁紧随其后。兄妹二人迅速冲进去，把宋词和邢芳草按在当场。
宋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用尽全力，想要挣脱陈书宁的钳制：“放手，再不松手我报警抓你！”
“你报警？我还想报警呢！”陈书宁扭头，看着邢芳草，问道：“钱拿到了？”
宋词目瞪口呆，质问道：“你们串通起来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