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们来到凤阳城后,守门的将领已经被驻军接手了。
“奴才焦运清叩见四贝勒,让四贝勒受惊了。”
“焦大人请起,城内如何了?”
焦运清暗叹一声四阿哥好风度,却也没耽误禀告。
“回禀四贝勒,按照您的来信,已经将唐府团团围住,涉事家族亦然,只是有一家奴才不敢妄动!”
胤禛知道对方说的是谁,江南曹家,也就是他皇阿玛的奶娘孙氏养老之地。
“照常围了,该抓的抓,别伤人就行。”
又不是他奶娘,没什么好顾及的,大不了回京后去乾清宫跪上一会,反正他是见不得有人比太子还要狂妄。
曹家,算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个墙头草。
等那老太太一蹬腿,他要把整个曹家连根拔起。
焦运清暗自咋舌,心想这四阿哥确实猛,也足够受宠,要知道上次太子爷过来,可都没敢动曹家。
那曹寅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啊!
不过只要有人发话,他就敢去抓人。
伤人不是目的,钱才是。
焦运清亲自出发去江宁,怕其他人碍于保圣夫人的颜面,达不到四阿哥的要求。
而胤禛则是再次回到了唐府,这个他住了几日的宅院。
此时的寿宴早已被毁的乱七八糟,唐家的人全都被押在一处控制起来,而来贺喜的宾客也都被留在府中,不得放行。
“四贝勒到!”
在看到胤禛的身影时,唐讼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他竟然是皇子!
唐家完了……
“唐家女眷单独关押,其余人全部收监,贺喜宾客女眷可放行,其余人关押在此,确保与唐家没有关系方可离开。”
一连串的吩咐下去,胤禛就去了府衙,他要亲自审理唐顺之。
至于大舅子星辉,还在任劳任怨的帮他抄家。
而他不知道的是,胤禛这次,想抄的可不止一家,而他则有写不完的账目,抄家抄到余生都不想再看到这些黄白之物。
不得不说,历史还是有其必然性的。
这辈子的胤禛事事顺心,依旧对抄家乐此不疲,就是可怜被他看上的几大家族了。
很快,费扬古也来此地与他汇合,胤禛一点都不心疼岳父,吃过饭后,又安排他帮助自己审讯犯人。
他既然来了,必须得把这江南官场还有背后的名门仕族,扒下一层皮来。
否则他们都忘了,这大清江山姓的是爱新觉罗。
在审讯唐顺之父子的时候,胤禛特地等了顾澄一丝,因为他查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顾澄在操江一直在想,四阿哥来此的目的,没想到要么就是没有消息,要么就是围了唐府和众多世家的大新闻。
想到唐涌,顾澄尽管知道不妥,还是出发来到凤阳,却没想到四阿哥正好要找他。
“奴才顾澄叩见四贝勒!”
胤禛此时穿的是贝勒服饰,高不可攀地模样与之前完全不同,竟然让顾澄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个人,藏的太深了。
“顾大人请起,你是为唐涌来的吧?正好,我要审讯唐顺之父子,你一起过来吧。”
顾澄没敢反驳,正好他也想知道,唐家到底犯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和之前的贪污案有关?
不,顾澄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没忘记,当初是唐涌在危难之际帮了自己。
被关了一夜的唐顺之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一瞬间老了二十岁,看着大儿子那坚毅的脸庞,他忍不住后悔。
他死了不可惜,可儿子还小啊,还有他的孙儿和老母亲……
“走吧,四贝勒要见你们。”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进了牢房,直接把两人拖了出去,他们带着沉重的镣铐,走路确实不方便。
这个审讯室是刚改建成功的,原有的太过狭小,没人敢让四阿哥在这种地方查案。
顾澄没看到唐涌的身影后,悄悄松了口气,随即老实地站在胤禛右边,充当文书的角色。
地牢里阴暗潮湿,有股难闻的气味,胤禛忍不住掩了下口鼻。
“唐顺之,是你老实交代,还是想要试试我的手段?”
唐顺之疲惫地跪倒在地,“证据确凿,不知四贝勒还想让奴才交代什么。”
胤禛心想,我想问的多了,这些人里就数你最能装。
“你是什么时候和秦世祯他们搞到一起的?”
“上任三年后。”
“与噶尔丹王勾结的事,是谁主导的?”
“前总督大人。”
“还有哪些世家牵扯其中?”
唐顺之:……这个真不能说。
看到唐顺之沉默,胤禛笑了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脾气很好吧?或者,你更希望看到自己儿子身首异处?”
或许觉得自己的筹码够用,胤禛一点都没把唐顺之的沉默放在心上。
“还有你的老母亲,小孙儿,妻子,小妾。
唐顺之,你是现在说,还是让我先杀几个助助兴?”
顾澄:汗流浃背了兄弟,他是真没想到,这四阿哥完全不按审讯流程走啊。
他要真想杀人,自己拦还是不拦?
救命,好想太子啊!
“四贝勒,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否保证唐家妇孺安然无恙?”
胤禛笑了笑,小样的,还和自己谈上条件了。
“把他两条腿打断,不然唐大人不会说话。”
话音刚落,就有人当着唐顺之的面,把他儿子的腿踩断了,疼的吱哇乱叫。
胤禛眼都不眨一下,卖国贼,嗓门还挺大。
“来人,再换一个过来!”
看着被抱到眼前的幼童,唐顺之崩溃了,“我说!我全都说……”
顾澄越听越心惊,他本以为发落了一批官员,就能肃清江南官场,没想到他们背后,还有着这样庞大的势力支持。
怪不得,唐顺之不敢说。
如果没人保护,即便唐家有人存活下来,也绝对会被报复。
审讯完的顾澄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心中的疑问。
“你当初为何放任唐涌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