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束颤抖着,照亮了那缓缓靠近的身影。
并非之前那种行动如风的干尸,这身影高大魁梧,几乎占据了整个墓道,
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像是某种坚硬的物质摩擦着石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夹杂着淡淡的腐烂气息,吸入肺腑便让人一阵头晕目眩。
“好家伙,这玩意身上的毒,比眼镜王蛇厉害百倍不止。”王惊蛰屏住呼吸,低声说道。
关于血尸王的记载少之又少,几乎没人见过它们的真面目,更别提了解它们的习性了。
眼前这庞然大物,无疑就是传说中的血尸王。
他扭头看向胖子,问道:“胖子,你知道这墓的主人是谁么?”
胖子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这是猎骄弥的墓……”
“猎骄弥?”王惊蛰眉头紧锁,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
“西域古国乌孙的猎骄弥?那个曾经威震西域的传奇人物?”
“没错……就是他……”
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看来……变成血尸王的,就是他……”
王惊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血尸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猎骄弥……身份地位如此显赫之人,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喃喃自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乌孙的子民,居然会对他们的君王下手,还设下如此歹毒的伏魔阵……”
王惊蛰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猎骄弥在西域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即使百年之后,他的传说依旧在西域流传。
这样一位近乎神化的君王,死后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尊崇,
反而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古墓中,遭受如此折磨,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据我所知,猎骄弥并非嗜杀成性之人,更不像是会用活人殉葬的君王……”
王惊蛰的目光扫过墓室四周,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
描绘着乌孙国繁荣昌盛的景象,以及猎骄弥征战沙场的英姿。
这些壁画栩栩如生,丝毫没有阴森恐怖之感,
反而透着一股浩然正气,与墓中弥漫的诡异气氛格格不入。
“这墓中的布局和陪葬品,也与猎骄弥的性格和身份不符……”
他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着整个古墓,让他看不清真相。
王惊蛰收回思绪,转头看向胖子,问道:“胖子,你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是怎么活下来的?”
胖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狡黠,他嘿嘿一笑,
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满泥土的小册子,封面上依稀可见“江都郡主日记”几个字。
“这墓里……”
胖子顿了顿,将小册子紧紧攥在手里,“秘密可多着呢……”
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看向王惊蛰,压低声音说道:“想知道我靠什么活下来?嘿嘿……”
胖子神秘兮兮地挤眉弄眼,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
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老王,你胖爷我福大命大,这孔雀河的古河道你晓得不?\"
‘’就在这墓底下不远,渗上来的水汽凝结在土里,别看这土干巴巴的,其实捏一把能挤出水来!‘’
\"再说了,这土里还有虫子,蚯蚓,蝎子啥的,高蛋白啊!胖爷我,就是靠着这些活下来的!”
他说着,还夸张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那“美味”。
王惊蛰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胖子还真是属蟑螂的,生命力顽强得令人发指。
“行了行了,别恶心我了,说说这墓里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收起嬉皮笑脸,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掉下来的时候,那血尸王就在后面追着,我慌不择路,躲进了一间墓室,它居然没追进来。\"
‘’我当时吓破了胆,以为自己死定了,后来发现这墓室里居然有口棺材!‘’
\"我当时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直接就撬开了……”
胖子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棺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本日记,不过……”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王惊蛰的胃口。
“不过什么?”王惊蛰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不过,这棺材里,还有个盗洞!”
胖子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这说明,这墓里,还有其他人来过!而且,这墓,根本就是个圈套!”
“圈套?”王惊蛰皱起了眉头,心中疑惑更甚。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小册子往前一递,“这日记……”
胖子郑重地将那本金箔日记递给王惊蛰。
日记的封面已经破损不堪,依稀可见“江都郡主日记”几个字,
金箔的书页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王惊蛰小心翼翼地接过日记,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翻看起来。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载着江都郡主的生活琐事,以及她与猎骄弥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王惊蛰快速地翻阅着,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对于眼下的困境毫无帮助,
他需要的是关于这座古墓的秘密。
“这前面都是些情啊爱的,没啥用啊……”
胖子有些不耐烦地嘟囔着,他到现在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别吵!”王惊蛰低喝一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日记上的文字。
他翻到日记的最后几页,终于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猎骄弥的葬礼……并非乌孙国的传统仪式……而是由一个神秘的道人主持……”
王惊蛰一字一句地念着日记上的文字,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道人?西域的君王葬礼,怎么会由一个道人主持?”
日记中记载,猎骄弥的葬礼异常神秘,除了少数几个亲信,其余人不得靠近。
葬礼的仪式也并非乌孙国的传统,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奇特仪式,由一个神秘的道人主持。
这个道人身穿黑色道袍,头戴斗笠,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道人……会不会就是设下伏魔阵的人?”胖子猜测道。
王惊蛰没有回答,继续往下看。
日记中写道,猎骄弥的墓并非普通的陵墓,而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这个阵法由那位神秘的道人设计,据说可以将猎骄弥的灵魂封印在墓中,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这道人跟猎骄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胖子听得毛骨悚然,他虽然胆大,但也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这墓……不是为了埋葬猎骄弥,而是为了囚禁他……”
王惊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所处的这个古墓,并非普通的墓穴,而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日记的最后一段写道,这个道人自称“三清道者”,
他似乎预料到有人会进入这座古墓,并在日记中留下了一段隐晦的话:“入此墓者,非生即死,一切皆有定数……”
王惊蛰猛地合上日记,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抬头看向胖子,沉声说道:“胖子……”
“嗯?”胖子紧张地应了一声。
“这墓里……”
王惊蛰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他将手中的金箔日记紧紧攥住,目光落在了墓室深处,一字一句地说道:“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