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舟被江难那话吓得当场打了个嗝,眼泪止也止不住。
“你……嗝……别胡说八道,我就是跟一只虫子打情骂俏,也不会跟沈归打情骂俏的!”
沈归:“……”
江难发出疯狂的嘲笑声。
“兄弟,你在黎舟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比一只虫子都还不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归:“……”
沈归一脸无奈:“我说江哥,这种时候咱就别添乱了行吗?”
江难摊手。
“一报还一报,谁让你俩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沈归解释:“我们没有打情骂俏,我只是在安抚他。”
江难对此并不在意。
“管你俩是打情骂俏还是安抚,总之现在事情解决了,我要回家吃晚饭了。”
“再见。”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
“等等!”
江难回头看向黎舟,语气说不上不耐烦,但明显有点绝望。
“活爹!你还要干嘛!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要是再不回家,我的婚姻很快就要岌岌可危了!”
距离之前迟屿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到警局前,他就跟迟屿发了信息,说已经不在月寕广场,他没说去了警局,怕迟屿担心。
其实迟屿那语气,江难也想过他会来找自己。
不过两个小时都没消息,也没问他在哪儿,想来迟屿应该没出来,而是在家里等他。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要是再不回家,很可能会面临一张离婚协议!
黎舟吸了吸鼻子,“对不起,但是沈归他的手还没完全止血,要去医院……”
江难:“然后呢?”
黎舟:“然后我没车,他手那个样子也开不了车……”
江难:“……”
所以就让他送沈归去医院?
大马路上边上,随便一招手就是出租车,真的非要他送不可吗?
看着沈归那被咬得惨不忍睹的手,江难到底是没把那话说出口,好兄弟都这样了,他的确也不能没有人性。
毕竟这个点算下班高峰期。
容易打不着车。
“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沈归:“好兄弟,你这么讲义气,我必不可能让你的婚姻岌岌可危,放心吧,到时候我肯定帮你跟……跟你男人解释,说你是为了做好事才晚回家的。”
江难:“……这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是背着迟屿出的门!
还撒谎了!
江难放弃挣扎:“算了,你在这别动,我去给你开个车过来。”
沈归:“?”
沈归看着江难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骂,毕竟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学朱老师内涵自己是他爹,着实损得很。
不过……
沈归转头看向已经不哭但眼睛还红的黎舟,“黎舟小朋友,你能解释一下什么叫【我就是跟一只虫子打情骂俏,也不会跟沈归打情骂俏的】吗?”
黎舟拿着沈归给的手帕擦脸,嘴却是不饶人。
“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啊。”
沈归:“……”
沈归不是个自恋的人。
但他的确从小到大都受人欢迎,各个年龄段,都有被他折服的,因为他的长相和绅士风度,喜欢他的omega数不胜数。
就算他明确表示自己不会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也有很多人飞蛾扑火般地扑向他。
沈归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因为他知道自己魅力无限,只不过这种魅力在黎舟身上好像完全失效了。
当然他不喜欢黎舟,所以黎舟青睐不青睐他,他并不在乎,但听到黎舟那毫不犹豫说他不如虫子的话,沈归莫名就很是不爽。
江难发动车子。
他打开聊天框,里面一片绿,迟屿并没有回他信息。
应该是生气了吧?
废话,阳奉阴违搁谁谁不生气?
查出信息素过敏症后,他就答应了迟屿尽量不出门,出门也会报备,但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死亡flag。
上一刻立下。
下一秒就打破。
江难叹口气,也没再继续发信息,再发下去,指不定就火上浇油了,还不如一会儿回家直接认错。
江难带着沈归直奔最近的医院,因为他赶时间,自然也没看见在车子驶过某个路口时,后面有辆奔驰跟上了他。
…………
进医院时,无数信息素迎面而来。
各种香味交缠,飘进他鼻腔,钻进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江难感觉到脸颊好像开始发痒了。
青年拉紧防晒衣的拉链,随后拉起衣领,把脸埋进里面深深吸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涌进鼻腔,江难瞬间感觉身上舒服不少。
防晒衣是他从衣柜里拿的。
作为一个不常出门的死宅,防晒衣可有可无,不过因为他身体特殊,对紫外线过敏,所以也是买了防晒衣的。
但江难没拿自己的。
他身上这件奶白色的防晒衣,主人是迟屿。
怎么说呢……他果然是个天才,多亏他掏了迟屿的衣服,不然在展馆里的时候,怕是就要开始痒。
不过医院里的信息素很是浓郁,各种味道交杂在一起,像是大乱炖,江难甚至都闻到了火锅底料和各种配菜的味道。
都不用去火锅店。
靠信息素就能吃一顿火锅。
把沈归送到急诊处理伤口,江难准备去趟洗手间,打算上完厕所就跟沈归和黎舟告别,回家跪搓衣板。
不过他还没走到厕所,浑身上下就开始痒了起来。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红色像是潮水般从脸上以及手臂扩散,针扎般的疼痛密密麻麻地席卷而来,江难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他瞥见一旁没亮灯的楼梯间,忍着痛苦走了进去。
楼梯间的信息素没有外面多。
但依江难那个要命信息素过敏症,别说不多,发作起来只要一丁点儿,都能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拉起防晒衣。
将大半个脑袋都塞了进去。
“不够……”
信息素不够,这件防晒衣上的信息素太少,迟屿不知道多久没穿,再加上江难出了汗,那股雪松香已经淡得几乎快要闻不见了。
难道他要挂在这儿了吗?
就在江难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个充满雪松香的怀抱落了下来。
与之相随的。
还有alpha令人安心的声音。
“别怕。”
“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