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分落后的村子里
陈生的身下用鸡血画了一个阵法,真服的旁边,点了五根白色的蜡烛,五根红色的蜡烛,在陈生的头顶,左边右边,还有下边,都有一个司南,这是一个十分邪意的阵法。
这玩意的代价就是付出寿命。
当简应行听到这个代价的时候,十分的怀疑陈生是疯了,为了一个傀儡的头发,他居然宁愿付出一半的寿命作为代价。
向死而生阵,这玩意有两个作用,第一向死,但是又不是真死,这是一种能够骗过鬼差的阵法。
而生的意思是,最后总是不会真死的,这只不过是骗过鬼差的手段而已。
也只有这个阵法可以骗过。
当司南没有转动的时候,代表着陈生是安全的,如果司南同时朝着陈生的转动,代表必须把陈生扯回来,不然就会永远回不来了。
简应行看着那个阵法,心中愈发惴惴不安,他沉默着,试图再次地劝告陈生:“此阵法极为凶险,以你我之力恐难以驾驭。况且这等邪法,代价太大,我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陈生却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说:“我已决定,别无他法。若不如此,怎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简应行深知陈生性格执拗,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改变。
“那你小心点!一定要安全回来哦!”
简应行嘱咐道。
陈生看着简应行担心的眼神,心里一软,嗯了一声。
等一切尘埃落定。
陈生开始念起咒语,声音低沉而有力。随着咒语的念诵,阵法中的烛光闪烁起来,形成一道奇异的光芒,将陈生笼罩其中。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蜡烛险些熄灭。简应行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切顺利。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啊!
这时,陈生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汗水不断涌出。
阴风阵阵中,陈生的双眼猛然睁开,死死地盯着前方。
只见前方黑暗处缓缓走出两个身影,一黑一白,手持锁链,面目狰狞。
那黑白无常,一个面色惨白,一个漆黑如墨。他们的眼睛如同深邃的空洞,透露出一股寒冷的气息。白无常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而黑无常则面容冷峻,让人不寒而栗。
黑白无常看着死魂一样的陈生。
黑无常问白无常,“我怎么感觉他不太对劲,死魂是这个样子的吗?”
白无常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陈生,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点奇怪。不过管他呢,反正都是死人。把他带走就行了。”说着,他们就要用锁链去套陈生的脖子。
黑无常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们才入职一个月,要是抓错人了,那可是工作的一大失误,我们可是黑白无常,犯错了那可是大错。”
黑白无常是看不见阵法的,在他们眼里,陈生是躺在地上,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迟迟不肯离去的年轻人。
果然啊!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白无常随意的挥了挥手,“这肯定是死魂,咱们两个虽然才入职一个月,但是灵魂都不会辨认了的话,我们还是早点辞职回地府吧!”
黑无常眯着眼睛打量着陈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气息有点不对劲以外。
好像也没啥大的事情。
不过世界灵魂都是千奇百怪的,各种各样的气息也有,应该出不来什么大的乱子。
陈生被黑白无常用锁链套住脖子后,毫无反抗之力,默默跟着他们进入了鬼门。
门后是一条幽暗的通道,四周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陈生跟随着黑白无常沿着幽暗的通道缓缓前行,周围的阴森气息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越往里走,光线越来越暗,只能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前方的路。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吹得陈生的衣服猎猎作响。
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门户,门上刻着神秘的符文。黑白无常推开门,里面传出阵阵凄厉的叫声,让人胆战心惊。
陈生踏进门槛,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原来鬼门是真的,地府也是真的。
只见无数的鬼魂在空中飘荡,有的面容扭曲,有的身上带着血淋淋的伤痕,还有的在痛苦地呻吟着。
这里便是地府,一个充满恐怖与绝望的地方。
陈生面无表情,只是觉得这些鬼魂有点吵,长得也很难看。
黑无常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冷冷的说了句,“吵死了!”
鬼魂在一瞬间,寂静无声。
陈生环顾四周,心中毫无波澜。
这时,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黑白无常,此人是谁?为何带他来此?”
白无常笑了笑,拍了拍陈生的肩膀,“此人阳寿已尽,我们自然要带他来地府报到。”
官员看了看陈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此人命格特殊,似有玄机。我需查阅一下生死簿。”
说完,他转身走进一座宫殿。
不久,官员拿着生死簿走出,脸色凝重地说道:“此人命不该绝,你们抓错人了。”
黑无常皱起眉头,“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死魂啊!怎么可能有死魂是这个气息?”
官员摇了摇头,“说不定用了什么阵法呢?你一定是搞错了。你们赶快送他还阳吧。”
“不然到时候有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想不想转正了!”
白无常张大了嘴巴,“不是吧!”他朝着黑无常抱怨道,“你都发现他有问题了,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一下,这下好了,都被判官给发现了。”
“咱们两个有好果子吃了,五百年转正不了都是轻的。”
黑无常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我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还不是你一直在旁边干扰我,不然我会这样?”
白无常叉着腰,“就怪你,如果你坚持一下,我们怎么可能又要熬五百年,我真服了,你能不能靠谱点。”
“谁不靠谱,我跟你简直就是有辱斯文。”黑无常嘴笨,吵不过白无常,白的都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白无常那张嘴是真的嘎嘎厉害。
吵架就没输过。
关键是,他还嘴贱。
黑无常转过身,“我不想和你搭档了,感情你的错,最后全怪我,哪有你这样算账的。”
“够了!”官员厉声呵斥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胡闹!还不快将人送回去!”
“还想不想转正了,你们两个是想吵的整个地府都知道这件事情吗?还不等着阎王没发现,赶紧送回去!”
黑白无常相互瞪了一眼,无奈地带着陈生离开了地府。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快到还阳的地方,白无常才打破僵局。
“兄弟,对不起啊,刚才我太冲动了。”白无常挠了挠头。
黑无常哼了一声,“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自认倒霉了。赶紧送他还阳吧。”
说着,他们将陈生带到了海阳的入口。
“陈生,这次是我们失误,你回去后好好生活吧。”黑无常说道。
陈生哪里肯就这样走了,他忘川河都没过,还有就是,他生线都没找到呢!走个过场,就走了,那怎么可能。
“两位大人。”陈生伸手作揖,“我好不容易来地府一趟,不想就这么走了。”
白无常哈了一声,“哈?”
“你一个有点能力的凡人,居然不想走,我告诉你哈,不走你也得走,这里可不是你能待着的地方,小心到时候回不去了。”
白无常可不想浪费时间,开什么玩笑,多拖一炷香,十殿阎罗中的其中一个发现了,有他们俩好果子吃,还好第一个发现的是判官。
不然真的就想死了。
“嗯…二位,在下只是想逛一逛地府比如说民间传说,忘川河畔很美,我能去看一下吗?如果不能看的话,我只能,在死后来地府去阎王那里说道说道。”
陈生挠了挠头:“我只是想再看看地府的风景,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黑无常冷笑一声,心想这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府有什么好看的。
还专门去忘川河看,那地方全是彼岸花,氛围是有氛围,就是太有氛围了?他不是很喜欢。
白骨和灵魂作为彼岸花的养料,现在正是开花季节,稍有不慎,就被彼岸花吸引走了。
可怎么办啊!
况且这人命格特殊,判官一眼就看出来了。
啧麻烦!
白无常撇了撇嘴,觉得这个灵魂十分的麻烦。
“罢了!你要是想看,那我们就看,无所谓,但是要离那花远一点,彼岸花是吃人灵魂的花朵。”
白无常最后还是妥协了,反正有他们两个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黑白无常带着简应行踏入奈何桥上,奈何桥上桥的地方,放着一块巨大的三生石。
陈生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他想起古籍上面的记载,“大人,这玩意真的能看到前世今生吗?”
黑无常淡淡的瞥了眼三生石,嗯了一声,“对!前世今生都可以看到,你要看吗?”
反正来往的鬼魂都能看,虽然陈生没死,这一生还没过完,但是没关系,一碗孟婆灌下去,记忆也还没了。
所以不打紧。
陈生看着那块三生石,心里蠢蠢欲动,古籍上说,前世今生,他不想去追寻自己的前世,也不想去追寻自己的后世。
他只想看看,现在未来的他,有没有成功做出那具傀儡。
他毕生所学的东西,他会将这傀儡当做他唯一的重要东西。
“把手放上去,因为你是生魂,还没过完这一生,为了防止你的潜意识行为,所以……你只能看到一些片段。”
黑无常解释道。
赶紧搞完赶紧走,他们忙着呢!
陈生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三生石上。
他的灵魂似乎在快速的往下坠落,然后来到了一个类似婚房的地方。
红色的喜烛,滋啦滋啦作响。
囍字贴满了这个房间,无处不是红色。
陈生愣了愣,他似乎看见了床上的窗帘正在缓慢的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失忆的那个人。
简应行此时的双手,和身下的人手指交缠,十指紧扣,微微凸起的青筋,以及简应行背上到处的指甲划痕和咬痕看的陈生面红耳赤。
身下的那个人,身上到处的咬痕,整个人被简应行以禁锢的方式搂在了怀里,简应行似乎壮了很多,肌肉看上去十分的漂亮。
皮肤虽然白皙,但是却十分的有力量感。
似乎一拳能打死一个人一样。
如果不是抱着的人,太过于熟悉,熟悉到陈生想骗自己都很难。
陈生肯定会说点什么的,但是他现在只想跳过这段。
这到底在干什么啊!
陈生心脏怦怦跳,想要逃离。
他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刚走一步就摔在地上,然后手脚并用的爬走了。
他还没边爬边走几步,再次跳跃片段。
这个地方,不再是婚房,而是灵柩,葬礼。
棺材内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简应行。
此时的简应行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的生气,他躺在棺材里,棺材的前面是一对哭到昏厥的妇人。
一遍又一遍的哭诉着,我的儿啊!
陈生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说什么都太过于无力,他抿着唇,艰难的说着,“假的吧?”
陈生来到了简应行的棺材前,看着棺材里的简应行,他的容貌似乎没有发生改变,还是那么的年轻。
陈生手都开始颤抖了,他抬手摸着简应行的骨龄,26岁。
陈生见到简应行的时候,是摸过简应行的骨龄的,22岁。
也就是说四年后,就是简应行的祭日。
陈生的眼眶红了,这里涌现出一股让人窒息的难过,他不解,明明他才刚认识简应行没有多久。
怎么会那么情深呢!
陈生看向门口,一道穿着黑衣的他进来了,他似乎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黑衣陈生愣愣的看着这个灵堂很久,然后低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