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迷茫地看着这些个人,努力打起精神来,“请问,你们是?”
领头的是吴氏,旁边跟着周夫人的老丫鬟。
“这是我们周家少夫人,来给姜小姐送礼的。”
谢礼?
乖乖,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门房刚想问是姜皎月还是姜楚楚的时候,偏巧楚楠骄路过。
她清了清嗓子打断,“原来是周家的夫人,里面请,喝杯茶。”
吴氏狐疑地看着楚楠骄,腼腆而又客气地回绝。
“不了,府上还有些事,便不叨扰了。”
她虽然是农妇,但曾经自己的父亲是镇上的私塾先生,她也跟着识文断字,学规矩。
近几日,婆母亲自带着她,教她言行举止,她领悟能力很快,一言一行让人寻不出差池。
旁边的老丫鬟拱了拱手,“天色已晚,不便打扰,奉主子之命,前来送礼,请问姜皎月小姐可在。”
楚楠骄避而不谈,“请问这礼是为何而送?”
吴氏想到自家公公叮嘱过,不要声张姜皎月占卜算卦之事。
她得体一笑,“妾身的婆母说了,一说是周家所赠之礼,她便能明白。”
问不出想要的答案,楚楠骄只好去告知王氏。
此时的她心情不佳,正在院中散步,看着乱七八糟的池塘,只觉得头更加疼。
得知周家人给姜皎月送来礼物,她诧异过后便淡定起来。
“周将军与我们家大老爷,交情匪浅,此番给那小丫头赠礼,还不是看在老身夫君的面子上。”
“去,把礼物都收了,入库。”
王氏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地,实际上眼底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姜楚楚想到上次自己收错东西,脸面丢尽,心里是忐忑的。
“祖母,不告诉阿姐么,万一她知晓后闹腾,只怕不好收场。”
王氏冷哼,“她身上流着我姜家的血脉,这些东西就当作是孝敬祖母,难道不应该吗?”
“姨母所言极是,晚辈孝敬祖母,那是应该的。”
楚楠骄瞥了一眼自家女儿,附和王氏的话。
姜家的东西被搬走了不少,她想要变卖些东西来掌中馈,都无东西可拿,自己那绣坊挣的钱有限。
操持偌大的姜家,手头很紧,若是多些好东西,当然再好不过。
很快,周家送来的东西连带着清单,落到了王氏的手中。
“周家可真是大方啊!”
楚楠骄看着也内心火热,“过几日,听说他们要宴请宾客,给寻回的亲生儿女以及孙子孙女接风洗尘。”
“姨母,届时咱们也得备一份贺礼吧。”
王氏点点头,“这是自然,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莫要丢了咱们姜家的脸。”
有机会接触这些京城的贵妇,楚楠骄自是求之不得。
东西送到后,吴氏便在嬷嬷的陪同下回了周家,她刚入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
两家相隔还甚远,加上周家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自己都没闹明白,也就不太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
下人也不敢像平日一样嚼舌根,吴氏根本不知道姜皎月他们与姜家已经决裂。
卫府这边。
“夫人,东西还有多余的,您看是入库吗?”
点翠指挥着下人搬进搬出,把这些家具摆件放在了府中各处,竟还有多余的。
卫昭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茶盏,“那些旧了些的,你们自个儿分了吧,是拿回自己家中用还是卖了,都行。”
“跟着本夫人,有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奴婢明白!”点翠激动又感动。
夫人对他们好,所以他们死心塌地的。
哪怕当初被王氏院中的那些下人明里暗里打压,他们也忍气吞声。
而今,卫昭支棱起来,他们更愿意跟着。
东西要回来,卫昭心里那一口郁气,舒坦了许多。
“原来,给别人添堵的感觉,还挺好的。”
姜皎月嘴角微抽,“是挺好的。”
现在只是个开始,以后给她那极品祖母添堵的机会,还多着呢,来日方长。
“对了娘,此事你可有告知大哥?”
姜毅痕在外当值,十天半个月都未必回京城一趟。
更别提他是新官上任,若是不做出点政绩,近期怕是不会回京了,他们从姜家离开这事儿,他应该还不知。
卫昭顿了顿,“为娘不想他担忧此事。”
其实,自己和卫家减少往来的时候,儿子就为她不值,曾与姜峰大吵过一架。
父子俩的感情从小就不亲近,那之后更是疏远得很,还曾委婉鼓励过自己,若和离不必顾及他的感受。
“不过,与其听信谣言,让你哥徒增担心,倒不如我修书一封,一会儿让人送过去。”
姜皎月笑笑,“如此甚好。”
不围着她那糊涂爹打转后,娘亲对几个孩子以及亲人的关爱,多了些。
眼看时间还不算晚,姜皎月便和桃枝一块去处理事情。
翌日,京城里又有一件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点儿。
“听说了吗,百花楼的花魁,上吊自尽了!”
自尽之前,她写下了一份认罪书,说出了她谋害前任花魁的事情,并找了人处理她的身后事。
有人说死者为大,以死谢罪,算是挺着腰杆走。
也有人说她死不足惜,就算是下了地府也要接受惩罚。
姜皎月和卫昭,此时坐在马车上,听到路人的交谈,她眼神微凛。
果然,如她所算的那样。
“小姐,奴婢突然明白了,所以你那时候才不收她的卦金,是吗?”
不知桃枝反应过来,此时在大槐树下,守着等姜皎月算卦的人也是后知后觉。
“嗯。”
卫昭则是忍不住好奇,“皎皎,你们算卦都有什么规矩?”
女儿办的事情是她不懂的,也怕问多了不好,因此虽然好奇,但很少问东问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卦金多少自己定,不过也有师门祖训。”
“祖训之一,有些人的卦金不收。”
卫昭顿时眼神亮晶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姜皎月抿了抿唇,娓娓道来。
“例如阳寿将尽之人,或者大祸临头且无法逆转之人,剩下的便是再无气运之人。”
这些人,今生的命运已定,逆天改命难,她也不会做这有损自身功德的事情。
很快母女俩便到了一处宅院面前,姜皎月掀开帘子的看向这户人家的上空时,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