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人死魂不走,多是心愿未了,或者死于非命。”
姜皎月还没开口,那些听多了卦的百姓顿时你一言我一句猜测起来。
在玄灵阁中,他们可以讨论,出了这门,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女人急忙辩解,“不是的,我公公是寿终正寝的,无病无灾,并不存在什么死于非命。”
“而且,他已经去世两年多了,他非孤魂野鬼,怎么会逗留这么长的时间。”
“夫人莫急,小心动胎气。”
男人见妻子急切,急忙安慰。
他看着姜皎月,大师,请您给算上一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他是父亲和母亲的老来子,二人四十岁才有他这么一个。
父亲没有其他的妾室,他也无兄弟姐妹。
他们家不算富裕,但也算是吃穿不愁,守着一两个铺子,有营生。
“我娘她自打父亲走后,就开始糊涂了,但从未说过奇怪的话,可从三四个月前开始,她就开始自言自语,仿佛我父亲还在世一样。”
人嘛,年纪大了糊涂也正常,也就随着她去了。
一开始他们还是觉得渗人,后来也就习以为常。
但最近,他们发现母亲对着空气说话,摇椅还会动。
甚至连照顾老母亲的下人,也都说看到了鬼。
特别是自家妻子,最近起夜的时候,还恍惚间看到他,被吓得不轻。
“我们实在是担心,我们烧过香,烧过纸,可似乎都没有用。”
他已经想让妻子回岳母家住到临盆,自己独自一人照顾老母亲,但妻子又不太愿意,说怕遭人闲话。
本来他们是打算去上香求平安符的,在路口的时候听到有人讨论说玄灵阁阁主算卦灵,便来试一试。
听他们说完,姜皎月这才开口。
“没错,你爹的确在府上。”
“嘶!”夫妻俩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震惊,倒也没有惧怕之色。
男人不等姜皎月说下去,就已经急切开口,“为什么啊,我爹在地下过得不好吗,我烧了很多纸钱金元宝,他没收到?”
“别急,你们听我说。”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家住的地方,是不是里城区较远一些,周围住的人家少一些。”
不知姜皎月为何会提到这个,男人点头,“是这样没错。”
“你们误会他了,令尊是来给你们送孩子的,顺便看看老伴儿等她一起走,没想到待久了被你们发现了。”
“另外,他无意吓唬你妇人,是因为你们那儿地儿人气不够旺,周围有孤魂野鬼,怕他们冲撞到你夫人,这才吓唬她。”
也因为夜里阴气太重,女人就匆匆瞥了一眼。
夫妻俩恍然大悟,女人更是红着眼睛,“我婆母人很好,待我比亲娘还好。”
突然,夫妻俩抓到一个重点。
“大师,您说我爹等我娘,难道是......”
姜皎月点点头,“没错,就是那意思,好好侍奉左右吧,你爹走后她就想去了,心里放不下你们小两口。”
这夫妻俩闻言泪目,周围听了的百姓也觉得眼热。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孩子。
收取了六文钱的卦金后,姜皎月给了安胎符,目送这夫妻俩离开。
半年后,孩子出生,老太太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就精神抖擞人也清醒了。
她亲自照顾儿媳坐足了月子,等来了儿媳亲自下厨,一家人温馨地吃完一顿晚饭,然后安详地走了。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姜皎月没有点名。
“这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样,你们看前面那一卦,那女人简直了,哪儿有那么对待自己孩子的母亲!”
“啧,心狠手辣,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其他人聊得可欢了,说的都是一些多行不义,后来吃苦头的事情。
这时姜皎月看向门口,有一名年轻女子戴着面纱,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进来。
“今日的第三个有缘人,来了,不过这一卦,诸位听不得。”
大厅里喝茶,假装寒暄得众人遗憾,陆陆续续离开。
卦听了,但自己今日要忙的事情,还没做呢,耽误不得。
一下子,玄灵阁内空旷不少,看到这些人离开,那女子的神色显得要轻松一些。
她坐在姜皎月的面前,轻轻揭开面纱的一端,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大师,妾身听闻您这儿能够算卦皆有,福祸,姻缘财运皆可,是吗?”
“没错。”
姜皎月大方承认,并且递给她一杯茶水。
女子捧着茶,眼中浮现起希冀的光泽,“那您这里能求子吗?”
桃枝在一旁候着,闻言不由得诧异,如此年纪轻轻,竟有这方面的忧愁吗?
“可以。”
姜皎月柔声回答,之前她说过,子女是靠缘分的,时机到了就会来。
一般来说,真的不需要太忧虑,若是着急,可让这缘早点到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目前为止,明确想要尽快求子的卦主,还未曾出现。
“太好了,大师,求您帮帮我家夫人!”
女子激动得说不出话,身旁的婢女便已经兴奋低呼。
就在姜皎月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妙,抬起头朝着门口看过去。
只见一个妇人风风火火踏入门内,定睛一看,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
“香兰,你果然在这儿!我就说我没认错咱们家的马车。”
一边说她一边来到女子身边,此时女子也很激动。
“母亲,我有话跟你说,这大师她说.......”
“说什么说,还大师?年纪轻轻出来骗人,她这张脸哪儿是什么大师,是糊弄人的狐狸精还差不多!”
姜皎月:“?”
她的实力跟她的颜值一样高好不好。
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难听,妇人挽着女子的手便将她往外拽。
“为娘打听过了,远离京城的一处县城,有一个道观可灵了,里面住着一个送子高人。”
“我远房表舅家他们家管家的远房侄儿媳妇儿,就是去这道观拜了拜,五日前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事不宜迟,为娘现在就带你过去,今年定能有好消息。”
女子微微挣扎,有些不信,“母亲,您要不先听听大师怎么说。”
姜皎月此时掐指一算,眼神顿时变得凝重,甚至有戾气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