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她,不是她还有谁这么心狠手辣?”
提起大儿子,是这妇人一辈子的遗憾。
她一边抹泪一边抱怨,“我们家待她不薄啊!”
妇人没注意到,自家二儿子惨白着脸,“大师,你不想帮忙就走,何苦提起往事让我娘伤心。”
姜皎月就当没听到这番话,继续诉说。
“她一直任劳任怨,将自己的见识,才华,毫无保留地教给你儿子,希望他能够早日考取功名。”
他儿子也并没那么高的才华,反倒是这小丫鬟,曾经跟在识文断字的世家小姐身边,从小耳濡目染,有才华。
那户人家败落,她无处容身,为安葬双亲,放卖身为奴来了这户人家
然而二儿子才学一般,嫉妒自家大哥,更垂涎大嫂的美色,私底下对她动手动脚。
说出来丢人,也会影响一家人和睦,这女子就一忍再忍。
一次,他妄图不轨,被亲大哥发现,大哥嚷嚷着要分家,他怕事情败露,便假意和亲哥道歉。
实际上将掺了花生的粥,拿给大哥喝,他吃了此物会浑身起疹子呼吸困难,最后死了。
“他将罪名赖在你大儿媳妇头上,你们夫妻俩不分是非,将她活埋,半年后你丈夫知晓真相,被他气死!”
说到这里,妇人已经惊呆。
“这不可能!”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诬赖我?”
男人顾不得疼痛,挣扎着起身,整个人靠在下人的肩膀上。
他那狰狞的模样,恨不得冲过来,把姜皎月灭口。
“是不是诬赖,问一问本人不就知道了?”姜皎月抬手一挥,男人发现了姜皎月身边那个女鬼,他吓得后退两步。
“她.......”
“你,你别过来”他想要后退,却因为太疼而跪坐在地上。
女鬼也意识到他能看到自己,立刻飘了过去。
“昨晚洞房花烛,那么记忆深刻,你怎么能忘了?”
妇人震惊,难过,可看到女鬼妄图伤害自家孩子,她担心不已。
“不要伤害我儿子,看在他是你小叔子的份上,看在我们家从前待你不薄的份上,你不要伤害他!”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女鬼笑容讥讽,狰狞,眼中不断流出血泪。
“不要伤害他?因为他心狠手辣,我们夫妻俩早早丧命,凭什么!”
就因为他的嫉妒和不甘心,就要杀人?
妇人无言以对,其他人看着这娘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心里有很多疑惑,但他们不敢开口。
只是通过言语,猜测出当初的一切。
“没想到,害人的竟是自家兄弟,我就说,那小丫鬟踏踏实实,温温柔柔的,怎么会杀夫。”
真相被掀开,女鬼捂着脸哭泣。
“夫君他,死得很惨!”
他被活埋,死后因为怨气太重,一直徘徊在这里,就是想要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妇人没料到,竟是手足相残的局面,她嘴巴张了张,到底说不出话来。
“娘,别送儿子去报官,我要是进去了,谁给你养老。”
男人忍着疼,可怜兮兮地冲自家母亲开口。
“不去官府,那就跟我下地狱去吧!”女鬼尖叫着朝着他伸出手。
妇人害怕却还是挡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不,你别过来,大师,大师救命。”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一百两银子,哦不,一百两黄金,帮我除掉这女鬼。”
男人躲在自家母亲身后,大喊大叫。
“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两百两,三百六也可以!”
姜皎月眼神冷冰冰的,“冤有头债有主,钱不能摆平一切。”
一条人命债,岂是用钱能够摆平的,即便是赔了钱,当下相安无事,可等下了地府,剩下的一半罪孽依旧要还。
“怨气消了,便去报道,莫要伤人性命。”
路见不平,算卦相助,剩下的事情,便不是她管的。
这妇人是要报官还是包庇,全在这妇人自己的选择。
如今大家都知道了真相,他们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千夫所指,身败名裂。
“大师,你就这么走了?大师你别走啊。”
“这个亲我不成了,你们家的事情跟我无关!大师,你帮帮我,带我走吧,我愿意在您身边,为奴为婢啊。”
新娘子挣脱了手中的绳子,可怜兮兮的,实际上不断用余光去看元立泽。
那模样,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皎月似笑非笑,“你,真名叫做王娟梅,本是一乡绅家的姨娘,你杀了自家夫君,携款潜逃。”
“后来买通了一户人家,装成了她失散在外的女儿,还想嫁入这户人家过富贵日子,可惜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什么?你居然嫁过人?可恶!”
妇人见姜皎月不愿意管他们的家事,也没了顾虑,当即就命下人将这女人给抓了回去。
“皎皎,咱们不管了?”
回到马车里,卫蓝还是有些不甘心,有罪的,就应该得到惩罚!
姜皎月叹气,“我有些卦没有证据,其次,涉及到的是他们的家人,渡鬼方便,抓人挺棘手。”
“民不究,官不问,我朝的律法,还是需要完善啊。”
元立泽唏嘘,之前他高居庙堂,就算是做事,那也是前往边疆奋勇杀敌。
像这样的民生问题,不曾了解,如今亲耳听到,不由得唏嘘和震撼。
“可是皎皎,咱们走了,万一这女鬼大开杀戒怎么办?”
姜皎月笑了,“心善之人,哪怕是成了鬼,也恶不到哪儿去?”
若非因为愤怒,女鬼也不会附身,但她也只是剪了此人的根,没有要他的性命。
之所以选择附身这新娘子,也是因为她同样是恶人,并没伤及无辜。
“说的也是......”
在此处耽误了近半个时辰,姜皎月他们继续赶路。
踏着月色,抵达了驿站。
“谁啊?打哪儿来,往哪儿去?说不清楚不给进门。”
门房打开一个小窗户,打量着姜皎月他们,眼神带着警惕。
元立泽抿唇不语,眼神示意心腹侍卫,他拿起一块令牌对准窗户。
“这是......皇家......”
剩下的话,这门房没说,而是迅速打开了门。
“贵客,里面请。”
竟然是皇家之人所用之物,眼前之人不是皇子,也必定和皇室有关,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