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条撕下来递给了老郑,他看完点点头,似乎对于我的话表示认同。
坐在地上原本叫着疼的伤员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怯懦的问了句,“大夫,我啷个动个球,一动就疼得很,你说我还行不严重?”
我迟疑了一瞬解释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是急救医,只要病人没休克在我这就都是还行……”
“对咯,你这不算严重哈,要说严重的,就是那个救你的消防员他哥哥,都在IcU里待了好几天咾。”老郑笑着回道,原本皱纹就多,这一笑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被q到的王坤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震惊,好像在说:有我啥子事情?但见伤员求证似的看着他,便也点了点头。
伤员想了想没再说啥,跟着老郑上了车,我原本想一起的,老郑以车里满员为由给我撵了下去,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车里空着的一大块,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抓住门把手,“老郑,你这不是有地方么?”
“你又不上班,莫要占用公共资源哈……”老郑言之凿凿,看向我的眼睛满是笑意。
“不是,老郑,你不能这样!而且你昨晚儿夜班,下班的人该是你!”我不撒手,一旁的人也没人敢上前拽我,都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里还有个伤员需要你处理,你看看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撒。”老郑扒拉掉我的手,又朝我后面指了指,见我回头连忙招呼司机将车开走了。
我看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连忙朝一边躲了几步,看着空空的两个爪子,就连身上的大褂刚扒下来就被老郑给团吧团吧拎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满脸的凌乱。
周围的人可能是热闹看够了,只剩下了王坤还有憨仔站在我的身后,其他人被韩站弄回了总队院里。
我转身,两个人嘿嘿的冲我笑,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又冷了几分。
果然,西南的天气,气温属实不固定。
“你今天是要回去上班是么?”王坤出声问道,胳膊上的伤口因刚刚借力的缘故,有些渗血。
“有药箱吗?”我走过去拉起他的胳膊,仔细瞧了瞧伤口二次裂开的程度。
目测没有什么大碍,后期可能会化脓。
我跟着憨仔他们进了门卫室,取出酒精和纱布重新收拾了一下伤口,鉴于他的工作性质,就算他再不喜欢包扎,也还是强拉着给他处理了。
“就不包了吧,夏天太热了。”他小声的问道
“伤口二次裂开,如果感染化脓好的更慢,结痂了就可以拿下来了,你先忍忍。”我给他大概处理了下,便将东西重新收回药箱。
“诶一……一个男人,就受点小伤,不要紧哈。”憨仔在旁边溜缝。
“你一会要回家么?”王坤抬着那双水灵灵的小狗狗眼看着我,让我忍不住,想挠他下巴颏……
“先回医院去做个血检,过几天就能上班了。”我双手放在腿上,手指头自己玩着自己,不知道为何,他目光灼灼,让我有点不敢看他。
“嗯,正好,我一会中午请个假送你过去,顺便接我哥出院。”王坤说道,话音落了没到半分钟,突然警铃大作,几乎是瞬间的动作,王坤和憨仔脸色一冷,急匆匆的冲了出去,连句话也没有留给我。
我走到门卫室外,看着片刻后响着警笛的红色从我眼前掠过,隔着车窗我看见那一个个稚嫩的面庞,也躲不过20多岁的年纪,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来自外界的危险。
王坤看着我站在那里,他紧靠在门边,手也不闲着整理着战斗服,脸朝向我这边,微微张嘴轻声说:等我。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盛满了坚毅,眉目依然是星光璀璨,气质依旧洒脱不羁,但是却带着一股子无法让人忽视的自豪感。
突然理解了师父曾经说的那句话,当你脱了这身皮,你是谁家的子女、父母,但是当你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将肩负为民为众生的责任,或是保卫祖国,或是保护生命,而你终将为自己感到自豪。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那种自豪,当车子启动的那一刻,他在意的是自己身上的那身衣服,是源自于国人骨子里的情怀,是于与生俱来的道德和责任感。
似乎也理解了自己为什么学医,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免于病痛,是为了能够继承师父的衣钵,是为了师娘曾经希望的一世安稳。
攥着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给老姜挂了一个电话过去,可能是那边太忙,电话在于扬的手里,“咋的小祖宗,你闯祸了?”
“我不是柯南,不至于走哪死哪……”我摸了摸鼻子,“老姜呢?”
“新送来了几个重症,他现在在抢救室了。”于扬在电话那边说道。
“那我找陆主任吧。”我准备挂断电话。
“有事儿说,你还藏着掖着了?”于扬觉得好笑,嗤笑了一声说道。
“我要约血检,最快的那种,没问题我就要上岗了。”我在电话这边看着门外,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和车辆。
我坐在石墩上,漫无目的的看着,似乎是期待着什么,但是又好像啥也没期待。
“你不是还有几天么?单位不是给了你一周的假期?”于扬好奇,可能是咸鱼翻身多少有些少见,“何况你不是一直奉行别人卷生卷死,你躺平等死,”
“没什么,想对得起自己穿的这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