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刚准备开门的时候,对面的门适时打开了,看着老姜略微有些疲惫的神色,我关心的问道,“这么晚还没睡呢?”
“在准备材料,你吃晚饭了吗?”老姜迟疑了一下,想问的东西可能被他咽了下去,多少有点噎得慌,不然表情怎么会如此的不得劲儿。
“走吧,我们进屋聊,外边冷。”我将他让了进来,人看着有点蔫吧,我去餐厅给他倒了杯水,他坐在沙发上头朝后仰,面上有说不清楚的疲惫。
将水递给他,他没接,我耸了下肩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就要回书房。
“你都知道了?”身后的声音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见我没出声,他继续说道,“还行,接受能力能强,没应激。”
我转过身重新坐回沙发上,“琢磨了一晚上就问出这句话?”
“我倒是想八卦,你也不给我机会啊。”他轻笑着,眼睛里有着些许的宠溺,“这么多年,我还算是了解你的,你俩只差临门一脚,所以问不问有啥关系呢?”
我点点头,说的还算头头是道,拿出手机看着王坤发的信息,确实也差这临门一脚,谁先说倒也无所谓。
“你跟老郑他家的事儿是都知道吧,也知道我给你偷摸做了鉴定。”老姜问道,表情中看不出情绪,但是从声音里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有点压抑。
“你诈我?”我没直接回他,只是反问回去,注视着他的表情。
“我了解你……”老姜从沙发椅背里挣扎起身,眼神中还带着点疲态,可能是习惯了隔岸观火的他,冷不丁这么上心倒也算是少见了,他伸手将水杯拿在手里,轻轻摇晃着杯底,液体在被子里不断画着弧线,见我沉默他继续说道,“这事儿你指定得跟思然嘱咐,别说你已经知道了。”
“你倒是挺能猜的,”我挑了挑眉,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为什么不是我认为你私下里问了思然呢?”
“咱俩好歹生活了二十年,你对我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他喝了口水,可能是太过耗精力,他的眉眼已经有些无神,再加上刚才的水喝的有些急,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没问,但是当他来接你去见那个人的时候,多少就已经猜到了,他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最初就答应这件事儿要你自己发现,而不是用手段让你知道。”
“所以,他算违背约定?”我直视着他,可能是因为吸顶灯的关系,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哥,这事儿很早之前我就猜到了,最初还是你给我的提示。”
“是啊,我一方面希望你找到家人,一方面又担心这担心那的,”老姜苦笑着说了一声,眼睛里满是无奈,嘴角的苦涩让人触目惊心,“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哥,我永远都是你妹妹……”我轻声开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惊讶的抬头,原本无神的眼睛闪着点点星光,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已经和思然说清楚了,现在没想认他们,至于以后得事儿,以后再说吧。”
老姜对于我的答案显然有些没转过来,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嘴角微动,但最后只化成了一句叹息,“其实,你不必考虑我的。”
“哥,我们是家人,一辈子的家人。”我坦然的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也得回去睡了,你走之前记得帮我关下门。”
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关上卧室的房门,没开灯只能看见来钱儿那双亮如夜明珠般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被这双眼睛一盯,心脏没了小半截。
拍拍胸口抱着逆子,自己嘟哝了一句,“小祖宗,你是准备把你妈我送进火葬场是不,这大半夜的搞这一出,得亏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然我都得寻思是不是一不小心进了地府……”
听懂了我的话,逆子喵的一声往我的怀里拱了拱,那声音奶的,好像能给它掐出来水,小眼睛一迷蒙那两分钟就着了,不由暗叹年轻就是好,点头就能着。
老姜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情,只不过在屋里哄了一会儿逆子再出来的时候客厅也空无一人,至于小钟那屋也是空空如也,多半是被老姜给扣下了。
罢了罢了,闺蜜大了留不住,何况她想拿我当小姑,手机在客厅里闪了闪,走到沙发旁将茶几上的手机拎了出来,上面是思然的留言,内容除了今天白天的事情以及几句歉意的话,还有一件事儿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没有立刻答复他,毕竟有些事儿不是我能力范畴,关掉手机洗了漱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两眼一闭睡成了死猪。
……
这一宿睡得,满脑子都是白天那些个病人,不过其中有一个梦还是挺有意思的,说杨帅和秦畅进了监狱后都快让人给打死了,送到医院的时候杨帅抢救无效,秦畅则突发心衰抢救过来也成了个废人。
这个梦给我做的心情舒畅,就连出门就看见老姜在厨房忙活来忙活去都觉得格外顺眼,凑上去撩闲一般说道,“我哥自从有了小嫂子,除了这厨艺精湛不少,对我也是好的不得了。”
可能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姜的嘴角扬的那叫一个不值钱,浑身上下就透露出人夫的感觉,果然恋爱脑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化妆品。
回身去看桌子,没发现意想中的人,奇怪的转头问老姜,“你媳妇儿呢?”
“你钟叔和钟婶儿来了,他们回保利壹号公馆了。”老姜把粥和包子放到了桌子上,又端上了一盘儿黄瓜炒鸡蛋,一大早这一桌子的菜看得我眼睛都直了,见我一直愣着不说话,他走过来在我眼前摆了摆手,“去洗漱吃饭啊,愣啥神儿呢?”
“哥,该说不说,你实在是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没等他想给我一脚,我一个箭步就窜回了卫生间,“啪”的一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