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带着我前往什刹海,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条人烟稀少的胡同里,找到一扇朱漆大门。
门两边挂着旧幌子,上写三个大字“集珍斋”。
巷中的这间铺子,从外面看起来只是座再普通不过的四合院,丝毫不起眼。实在是与我想象中的样子相差太远。
“就是这儿了!”扬子道。
我心里起了犯嘀咕,问他:“你确定?”
扬子挠挠头:“这家百年老店向来行事低调,我估摸着冷清一点也是正常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走上台阶扣响门环。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伙计,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随即摆出一副笑脸,拱手说道:“二位,我们已经打烊了。”
扬子看了眼手表,不解道:”这才几点你们就打烊,生意不做了吗?”
小伙计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人家根本不是打烊了,而是压根不想做我们的生意。
这间铺子是会员制,只接待有身份的客人,也许报一个道上人的名号会管用。
想到我认识的人中数秦煜名头最大,而且我这趟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帮他办事,借用一下他的名号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秦家家主秦煜托我来此求见薛掌柜,还请行个方便!”
伙计神色微微一变,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们一遍,恭敬地说道:“请出示信物。”
我心说,报出名号这事算是做对了。
这种老铺子的主顾,应该都持有一件特定信物,出示信物便可以进入。
这东西我又该去哪里找?
我只好装糊涂说:“什么信物?秦爷没交代清楚。你看我都已经说明来意了,若是不信,你可以去查证,你就让我进去吧!”说完就要往里挤。
伙计身形一动,灵巧的挡在我身前,不紧不慢地拱手陪笑道:“我家铺子有个规矩,认物不认人,就算是秦爷本人来了,也是一样。您若是没有信物,不如回去取了再来?”
扬子看了看我,我冲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会意,凑近了伙计说道:“哥们儿,咱商量一下,你先让我们进去,信物下回补上,你看怎么样?”
伙计听了转身就要走。
我事先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赶忙掏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他,一脸谄媚的问:“我不进去也行,那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家掌柜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伙计答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我心想,不抽烟那就塞点钱贿赂贿赂他,也许有用。
于是掏出钱包,抽出1000块钱悄悄塞到他手里,谁知伙计眼睛眨都没眨,难道是嫌钱少?
我一下子懵了,扭头问扬子,你身上还有钱吗?再凑一点。
在我和扬子翻兜掏钱的功夫,伙计正色道:“二位不用费心思了。我不会收你们钱,也决不会放你们进去!”
遇到一个难缠的伙计真是没办法。我毕竟从小和大黄厮混在一起,耍无赖绝对在行。
想到这,我一屁股坐到门墩上,叫嚷着:“你不让进,我就坐这不走了,让你们做不成生意!”
扬子看到我的做法后吃了一惊,但也立即反应过来,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恳求说:“你看这人都开始学寡妇撒泼了,他老坐在这也耽误你们生意不是吗?你就通融通融吧!”
没想到伙计并不在意,用嘲讽的语气道:“集珍斋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地方吗?要坐到什么时候随便您!”
伙计说完转身要回去,我灵机一动,和扬子使了个眼色,随手朝巷子里一指,叫道:“你看谁来了!”
趁着伙计回头看的功夫,我起身要冲进门去,伙计一见我的动作便大惊失色,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叫道:“不能进!快来人啊!有人要硬闯!”
扬子见状从后面将伙计抱住,对我大叫:“我已经制住他了,你快进去!”
我的手腕还被抓着无法挣脱,于是去一根一根的掰伙计的手指。
伙计惨叫声连连,三个人扭打成一团,场面极其混乱。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一女声说道:“他们是我的人,让他们进去!”
伙计闻言立即松手,我揉着被抓得生疼的手腕回头看去。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正停在门口,打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人。
紧接着,又从后排座位下来两个男人,打开后备箱搬下了一只大箱子。
两个男人抬着有些费力看起来挺沉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女人嘲弄的看着我说道:“哼,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我心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碰到这个女人了?
不清楚她这是什么用意,不过看起来她倒是能帮上忙,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也只能靠她了。
我一脸陪笑的迎上去,装出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江小姐,您来了!”
我瞟到车上驾驶位置坐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男人注意到我在看他,于是扭过头,开车走了。
江珊没再搭理我,越过我来到伙计近前。
伙计整了整衣服,毕恭毕敬的说:“请江小姐出示信物。”
江珊从包里取出一块四方方的铜牌给伙计看了一眼,伙计立马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恶狠狠的瞪了我和扬子一眼。
我们也没管他,跟着江珊跨过门槛来到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