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旅客,本次火车提供,鸡茸鲍鱼汤、炸鱼、猪排、西米布丁、咖啡。大师傅手艺不错,酱料有,番茄酱、辣酱油......酒水有威士忌、白兰地、啤酒.....”
原来是列车员过来通报餐车那边此次的伙食菜单。
这年头可不会有列车员推着小推车过来叫卖餐食,一等二等车厢乘客想要用餐就只能去餐车。
至于三等车厢的乘客就没这个条件,餐车可不是为他们准备的,也不准他们过去打扰这些贵客用餐。
但三等车厢也有吃的,因为每停靠一站,附近就会有本地小贩上车推销小吃和食物。
听完列车员的通报,车厢内仅有一两人起身朝餐车厢走去。
一来是许多人都提前吃过了早餐,二来是,火车上的伙食是真的贵。
能坐一等车厢的,的确很多都不差钱,但依旧有一些只是有点小钱。
要知道这年头餐车的伙食,每一份大概在7角左右,酒水价格更贵。
7角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可以吃好几天了。
如若放在一些餐馆,仅仅用6角就能在一家不错的饭店吃上一整个红烧肘子,或者一整只鸡。
这让杜澔想到了后世,果然火车上的伙食都贵,份量还少。
几人都是上车之前填饱过肚子,这会也不饿。
杜澔没怎么睡,就这么闭目养神。
不过许是有些无聊,周德反倒是率先扯起了话题。
“杜先生,你功夫这么高,你这样的在津门很多吗?”周德好奇询问。
毕竟王哥在他们那边就已经算高手了,不说万中无一,那也是上百个好手中最能打的。
“多,当然多了,津门九省通衢之地,最近你也看到了津门武馆有多少,这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习武之人。”杜澔淡淡道。
“那我这样的你觉得在津门算能打吗?”周德好奇道。
“你?”
杜澔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仔细会意最近观察对方行为举止的一些细节。
“学的是外家路数吧?你的四根手指有些紫黑,这是练过少林琵琶手吧?
要不要和我试试指力?”
杜澔伸出手掌展示了一下。
听到杜澔一语道破自己的根脚,周德倒是不意外。
能够一招击败王哥,看穿他这点底细很正常,不过看到杜澔的手掌后,他连连摇头。
“不了!杜先生您学的是鹰爪功吧?您这一般人看不出来。
我在一些少林武僧中看过你这情况,属于是功夫练到家的表现,我这手伸过去,怕是要废。”
周德苦笑一声,这会他对杜澔的功夫是真的服气。
起码光看这手掌就不是他能掰扯的,一般爪功,比较常见的就是鹰爪,虎爪,和龙爪三种。
鹰爪算是最凶最毒的那一类,虽然都是练得抓握力,但这年头练鹰爪功的都是练得老派鹰爪功。
据说练到家的鹰爪功可以五指直接将砖块捏碎,如若五指扣在皮肉之上,瞬间就是五个血淋淋的大洞。
狠一些的直接抓穿皮肉扣住骨骼,臂力指力都练到位的情况下,能直接将骨头都给生扯出来。
如杜澔这双手,他觉得对方捏碎砖块,抓破血肉那都是稀疏寻常之事。
至于他这琵琶手,其实就是一手弹指功,当然这算不得他的主修功夫。
但单论手上功夫,他自认杀伤力不如鹰爪功。
两人聊了聊,不过就在这时,杜澔忽的目光挪动,看向了周德身后。
见此周德神色肃然,也没回头,低声道,“杜先生是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这车厢上的列车员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空闲?
你们平时坐车,列车员一般什么时候出来逛一次?”杜澔询问道。
闻言周德也留意到,从他身后走过一名列车员。
列车员没有停留,直接经过了两人,随后直接前往了下一节车厢。
见此周德想了想,“还好吧,平均一个小时走一趟,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怎么了?”
“那就奇怪了,这人我看他这一个小时内这已经是第二次过来了。”杜澔淡淡道。
“还好吧,可能是有点事?”周德没觉得什么。
不过杜澔却暗暗留心了这件事。
任何一点细小的出入,如若忽视最后很可能演变成大麻烦。
“对了,你们遇到炸弹的次数多吗?”杜澔继续询问。
“炸弹?杜先生您是真能想,这东西遇到一次,稍有不慎就没命了。
哪还能经常遇到,我们保护宋先生也有很多次了。
一次炸弹都没遇到,反倒是黑枪遇到过几次,期间为了保护先生,牺牲过几个弟兄。
李倩和张鸣也是因为这件事,后来补充到咱们队伍的。”周德叹道。
闻言杜澔点点头,对方所说的倒是常态,毕竟炸弹用于暗杀还是少数。
尤其是火车这种地方,炸毁引起的动静肯定不小。
除非孙先生那种人物过来,否则对方用不着把动静闹这么大。
“对了,你不觉得这车上有些不对劲吗?”杜澔继续询问道。
闻言周德四下看了看,不解道,“不对劲?很正常啊!”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这里的旅客都这么讲究?斯斯文文?坐的板板正正?”杜澔反问。
重活一世,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这年头的火车,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一等车厢的常态。
可能是上流人士都十分讲究,但和周德他们提一嘴也没事。
“你这么说,我也感觉不太对劲。”
周德仔细打量了一下,回忆着好几次坐车的经历,越想越感觉不太对。
以往一等车厢的旅客就算再如何斯文,可总归有相熟之人坐在一起,并且相互闲聊。
然而今日这一趟车厢,属实有些过于安静了一些。
“你等等,我和王哥说一下。”
周德说着就准备起身。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几乎是同时,刚好隔壁桌的人也在起身。
两人同时迈脚在过道处站起,均是撞了个趔趄。
对面男子道了声歉,就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周德摇摇头,嘴里骂了句继续朝王章所在走去。
杜澔一直留意着刚刚那名男子,看到对方路过宋先生身侧,没有过多反应时,他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心里的那种不好预感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