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杜澔这般训斥,威尔逊却说不出一个不是来。
反而心中更加惭愧和卑微起来。
“抱歉!实在抱歉,杜,我已经知道了,我回去就托关系联系其他领事馆武官。
不过,这次杜,我很庆幸你的伤势痊愈了,要不今晚来参加我的舞会?我给你庆祝一下?”
“不!”
面对威尔逊的邀请,杜澔再度摇头,脸上则是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威尔逊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舞会?
不!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参加舞会,你要做的是尽快联系其他人,然后把这些事尽快谈妥。
我们需要钱!我们需要大把大把的钱!
只要我们有钱了,那么我们什么样的舞会办不起来?
只要有钱我们甚至可以天天办舞会。
这样我们甚至可以在舞会上挥舞着我们的钞票,然后邀请那些漂亮的女士共舞一曲,亦或者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你不觉得这反而更加美妙吗?”
听着杜澔这番话,威尔逊更觉得自己懈怠了。
刚刚邀请杜澔,也是他想到要工作,就下意识的有些犯懒。
对于他们这些西洋人而言,不说每天都有舞会,起码每周都是有舞会的。
除了舞会,他们平时也会和好友聚在一起喝酒。
所以大多数时候,不是喝酒就是在舞会里玩女人。
可谓是夜夜笙歌也不为过。
但眼下杜澔如此有干劲,他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杜!多谢你提醒我,那等我们忙完这一阵子,之后的舞会你可一定要来!”
“当然!我很乐意到时候接受你的邀请,当然如果威尔逊先生能多邀请一些漂亮的女士,那么我会更乐意。”
闻言威尔逊愣了愣,与杜澔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一抹会心一笑。
又与威尔逊聊了会,共进晚餐之后,杜澔这才施施然告辞离去。
“澔爷,事儿办妥了?”
“嗯,不用我们管了。”
杜澔站在店门口,旁边有小弟有眼力的快速递了根烟,旋即将其点燃。
深吸了口香烟,杜澔回头瞥了眼这西餐厅牌匾。
先前那青年侍者已经不在了,看样子这是换班了。
“大熊,办个事!”
“澔爷您说!”
“先前那个小伙子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
“待会我回去的时候要看到他。”
“是澔爷!”
吩咐妥当,杜澔坐上了自己的专属黄包车,在一阵轻微的摇晃中朝着水月楼方向而去。
这边距离水月楼约莫半个小时,当杜澔坐在二楼雅间座椅上时,大熊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
果不其然,一个被绑缚双手双脚的白人青年就出现在杜澔面前。
对方嘴里塞着东西,看到是杜澔这个先前十分熟悉的华人时,对方开始不住发出呜呜声。
杜澔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弟兄们把他拖近一些。
待对方跟死狗一样被拖到杜澔跟前,杜澔弯腰将对方嘴里的破布扯下。
“对不起!对不起!”
“先生!先生!我对先前的事情很抱歉!请放了我!”
“先生!饶命!!”
啪!
一个耳光扇在对方脸上,肉眼可见的青年脸上一侧就红肿起来。
“你来这边多久了?”
打了对方一巴掌,杜澔脸上云淡风轻,嘴上平淡询问。
“一年!一年!先生我来这里才一年!
我不懂事!求您放过我这次,我下次不敢了!”
“一年?难怪这么不懂规矩!”
杜澔点点头,顿感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
“处理掉吧,搞干净点!”
听到杜澔这话,青年明显没听懂,因为这次杜澔用的是汉语。
但他听不懂没事,因为已经有人大步上前揪住他就往外面拖。
水月楼一楼大厅。
作为杜澔长期经营的大本营,这里也是对外接待。
一楼一般是给客人喝茶以及听评书的地方。
这要是杜澔刚刚拿下水月楼的那会,水月楼几乎没什么人流量。
除了自家弟兄,没谁有胆子敢来这儿喝茶。
不过随着杜澔一点点在中正街站稳跟脚,并且在整个津门打出一次次越来越大的名声。
这儿的人流量也就逐渐多了起来。
无他,因为中正街的本地人发现,这澔爷虽然在外面凶名赫赫。
但是在本地,人家是真的守规矩,一口唾沫一口钉。
说不以后抽水三七,还真是三七。
说是以后不额外多收保护费,有一些闲散混混敢私自额外收保护费的。
那大概率第二天就能在臭水沟里看到这人尸体。
并且杜澔手底下这些马仔,平日在附近的小摊小贩吃喝,那都会给钱的。
就算有个别的没给钱,事后也会苦着个脸把钱给交了。
具体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澔爷麾下貌似治下十分严苛。
那规矩除了他杜澔,谁都不能犯。
故而久而久之,这水月楼反而是大家十分乐意过来捧场的店铺。
无他,因为大家可以笃定,没谁敢在这儿撒野。
另外也有想和澔爷混个脸熟的想法。
反正是吃喝,还不如在这儿。
故而,这会一楼倒是宾客满座。
“顾爷,咱今个儿,怎么要乔装打扮?咱们这身份,堂堂正正过来不就完了?”
此刻一楼大厅角落里倒是有几名客人压低声音聊着什么。
“你们懂什么,照做即可。”
顾爷冷哼道。
目光则是在整个水月楼不动声色的巡视着。
其实今夜他不仅仅巡视了水月楼,还走遍了整个中正街。
而前日,他更是看了一遍河西大街,这几天他算是把杜澔的地盘全都看了个遍。
之所以这般,他自然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手把玩着一串念珠,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随着杜澔的强势崛起,他和五爷那边产生的嫌隙也是越来越大。
之所以产生嫌隙,一方面是上次为杜澔说话。
另一方面嘛,那就是最近杜澔倒是时不时派人送来一些古董字画给他。
古董字画虽然每次只送一点点,看似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孝敬。
但只送他,不送五爷,这就很值得令人深思了。
起码顾爷知道,自己和五爷算是完了,就算他再怎么说,他和五爷那层嫌隙也是无法弥补。
\"顾爷,您说这杜澔是不是真有意要靠拢咱们?\"
忽的身边一名心腹低声道。
这人名叫顾有德,算是顾爷不出五服的亲戚,也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有些事顾爷没法对下边人说,但是和这顾有德说倒是无妨。
“呵呵,这谁能猜得准?我看这小子有点不老实啊!”
顾爷捋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