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京城,某处高大的办公楼中。
无数的数据流在穿行,一面面屏幕之上复杂而繁琐的信息不断交替,又在快速地进行着整理与排序,将无用的数据剔除另存,有用的进行快速归档,并上传更高层次的终端。
戴着厚重眼镜的女孩原本还在无精打采着,可看着眼前突然标红的资料,有着些许的错愕。
“觉醒者:苏然,天赋:提线玩偶,疑似拥有不止一种天赋……初始觉醒值:998?”
她陷入了片刻的呆滞。
几乎是下一瞬,她整个人直接从座椅上窜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拨通了自家直属上司的电话。
“萧……萧微姐!出大事啦!你华夏第一的位置要不保了!”
……
苏然在第二天早上接通了一个电话,是自家那个一向神出鬼没的小叔打来的。
自从父亲渺无音讯之后,他便被叔叔接到了他那儿同住,老叔是个洒脱的人,洒脱得有些过头了,到现在都还单着。
老叔常说男儿三十一枝花,自己还年轻,还能继续浪几年,这么早结婚岂不是很没意思。
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自由的火葬场,反正各种歪理张口就来,每天神神秘秘的,经常不在家。
可是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人,是怎么做到没钱,没对象的同时,还没有时间的?
苏然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说是什么父亲战友的晚辈来家里探望,好像还带来了父亲的消息。
苏然当时就坐不住了,直接一个短信给导员发过去,说自己亲叔叔突然发生车祸去世了,作为唯一的亲人,他得回去奔丧。
导员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把假条批了,还亲切地询问需不需要多请几天假,毕竟死者为大。
没有通知任何人,苏然来到了客运站,买了最快发车的票。
江北市与江海市相隔并不远,一来一回其实很方便。
行驶在道路上的客车晃晃悠悠,总让人有一种头晕恶心想吐的感觉。
他的前面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二人很是恩爱,一直在说着待会儿该去哪里看一看,午餐吃什么。
旁边坐着的是个佝偻着腰的瘦小男人,一身很旧的衣服,脚下放着个编织袋,看上去是个普通农民工。
走道的另一边坐着一个女孩,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穿着热裤短体恤,白丝包裹着大半的长腿,有一种高中时总会悄悄偷看,默默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班花的感觉。
不过苏然完全懂这种心思,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因为馋人家的身子,下贱。
可是好看的女孩子总是养眼的,苏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斜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苏然无所谓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大叔。
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干坐着也蛮无聊的,其实和人聊聊天解闷也不错。
“老哥,你也是去江海市?”
他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跟他搭讪,拘谨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回去看看我女儿,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特意跟工地请了假,回去给她庆祝一下。”
男人从编织袋里掏出了一个包着防尘布的玩偶,“我也不知道买点儿啥给她,就觉得吧,丫头嘛,总是会喜欢这些的。”
他笑得很是淳朴,眼中仿佛说话都亮起了光。
“或许吧,但我想,在生日这一天见到你,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苏然笑着说。
“我这次没跟家里说我要回去的事情,就是想着给丫头一个惊喜。”男人小心翼翼地将玩偶放了回去,“看小伙子你挺年轻的,还是个学生吧?”
“嗯,大学生。”
“这是要去……”男人似乎有些不解,因为毕竟今天可不是什么节假日。
“家里出了点状况,我老叔被车创了。”苏然笑容亲切。
“……”
男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怕不是亲的吧?怎么你叔叔出车祸了,你看着还挺开心的?
“有的时候啊,我挺烦我那个叔叔的,那老小子总是会做一些特幼稚的事情,不过也好在是如此,这些年的相处也算是顺利,也没有闹什么矛盾,我有的事情啊,就在想,是不是他是为了迁就我,才故意这么做的啊?可是一想以前我爸妈没出事的时候他也是那个德行,我就放弃思考了,毕竟人改不了本性。”
男儿听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了。
乖乖,父母自小双亡,和叔叔相依为命,可还在上学,突然听到了叔叔的噩耗,这不是在笑,这是失心疯了啊。
“小伙子,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世上啊,就是有那么一些我们无力改变的事情,我们做不到改变,只能选择接受,并在这狗屁的世道上继续活下去,这就是生活。
“前段时间,我一个工友出了意外,保险绳断了,他当场就摔死了,真是可怜啊,他家里还有个身体不好的老母亲,媳妇不久前刚刚二胎。你说这不是造孽呢吗?”
“那还真是蛮惨的……后来呢?”
“后来?工地赔了十万,你说这点儿钱不是忽悠人嘛,一条人命就值十万?我们几个工友看不下去,凑了凑,加上工地赔的,打过去了十五万,这事儿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大家都不容易啊。”
“呵!”一旁一道冷笑传来,是那个女孩。
“你们没找上面老板讨要一下说法?这种事情很明显是上面的在坑你们。”
“找了啊,但是这事儿吧,咱也不能全怨人家老板不是?这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我们老板算是好的了,起码还给赔了些钱,要是一些黑心的老板,理都不带理一下的。”
“迂腐,活该你们被坑。”女孩的冷笑更深了几度,“你们的妥协换来的只会是更加嚣张的气焰,一条命没了,就这么轻飘飘地揭了过去,这才是最不应该的事情!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才是正确的道理!”
苏然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这姑娘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偏激?
看来是没怎么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啊。
世界可复杂着呢,你以为是白就是白,是黑就是黑?
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