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她在这里是种危险?”
时也点头,“若是从前,未必留不得,但如今,争皇位这件事就在眼前,偏偏她是从大皇子府出来的,即便是被处理的,但是谁知道你是真的无意遇到她,还是有人让你‘无意’遇到她。”
时墨垂了垂眼眸,而后轻笑一声。“嗯,我知道了,把她带回来,是觉得她很顽强,那样拼命想活下去的人,我觉得该有个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心软了。”
“我那堂姐,又何尝不是,但还不是......” 时也自嘲一笑,又道:“所以不要步我的后尘,我算是运气好,万幸主子没事。”
“你的顾虑,我知道了,带她来的时候,我确定她没有意识,所以她上不来云杀的,今夜,我就把她送走。” 时墨知道,自己可以心软,但是只要有危害到主子和云杀的可能,那这个人就留不得。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乔纾纾正和时韵在院子里下围棋,两个人谁也不太会,主打一通乱下,见到乔姝姝回来,谁也不下了,下次打发时间,绝对不玩儿这个。
“我这不是去了趟云杀嘛。” 乔姝姝走过去坐下,看了看两人的棋局,挑了挑眉。“我觉得,煮酒品茗更适合你们两个。”
“你又笑话我,时韵,打她。”
“哎哎哎,我可没这个意思啊,你别教坏时韵,要是时韵变粗暴了,你良心过得去吗?”
这话,不仅让乔纾纾无言以对,更是让时韵本人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主子夸她,那一定是事实。
“时韵,不知道你这会儿跑一趟丞相府,会不会打扰丞相休息啊。” 乔姝姝道。
“那自然是不会的,主子有事找丞相,丞相今夜定然精神的睡不着,哪里来的打扰一说。”
“很好,那快些去。” 时韵很上道嘛,乔姝姝很满意。
“是。”
“你让时韵这会儿去找丞相干嘛?”
乔姝姝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纾纾,我发现当一个人有很多事情做之后,总觉得这时间是不够用的,我让时韵去找丞相,是想通知他,明日亲自观斩。”
“哦,原来是这样,你酒楼开张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前面几个月酒是供不上的,所以得从别处买。”
“这个你放心,时澜办事能力不错,明日让他去办,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这个酒楼的老板,你来做,当然你只需要做老板,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是因为你的身份?”
乔姝姝点点头,道:“朝臣之中也有不少人是看不惯我的,所以得小心行事,虽然他们都知道我们关系亲密,但你比我合适,只是到时候可能需要演戏什么的。”
“行,这种事太绕了,你看着办。”
“好,” 乔姝姝一笑,从怀中拿出两支簪子,把一支给了乔纾纾。“给,你儿子和闺女孝敬你的,虽然是木簪,但却是这两孩子亲手做出来的。”
乔纾纾接过木簪,眼眶微红。“虽然有些丑,但是比金簪珍贵多了。” “你这话,要是被如岚听到了,会哭鼻子,要是被小泽听到了,会独自一个人难过很久,我就觉得很好看啊。”
乔纾纾低下头,小声嘟囔。“这不是没在嘛。” “好啦,不用掩饰,想哭就哭嘛,明日去见见两个孩子?” 乔姝姝抬起乔纾纾的下巴,又揉了揉她的脸。
“你再揉,脸都要被你揉烂了。”
“好好好,不揉了,别难过了,我的好纾纾,我明日不得闲,我让人送你去二皇子府,天黑了再把你接回来怎么样?”
“行,那你赶紧送我去空间,我得加班。”
乔姝姝摇摇头,纾纾应该歇一歇。“你才歇了多久,听话,现在呢,去睡觉,明日容光焕发,美美的去见两个孩子,这样,小泽也会放心,你知道的,他心思重。”
“这......,说的也是,你说这两个孩子明明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性格差距这么大啊。”
“这样不好吗,性格互补,很不错。”
乔纾纾不想再说什么,站起身要回屋睡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道:“姝姝,我们努努力,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好不好。”
乔姝姝忽然很自责,她压下心头的酸涩,笑道:“好,我会努力的。” 是她的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乔纾纾不仅没日没夜的研究,还见不上两个孩子。
乔纾纾去睡觉了,乔姝姝睡不着了。
“主子,你还没睡啊。” 时韵回来,见乔姝姝还在那里坐着,便走了过来。
“睡不着,怎么样,事办妥了吗?”
时韵干笑一声,道 “办妥了,但是......,主子,说真的,我觉得丞相真有点惨。” 乔姝姝不解,“此话怎讲?挨打嘛,人这一辈子谁不挨打啊,就是他挨的打稍微有点重。”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只是身体上的还能承受,这心理上嘛。”
“心理上?” 乔姝姝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马凑近了些,道:“仔细说说。”
“主子我跟你讲,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大皇子和丞相千金这两个人......额这个我怕长针眼就没怎么看,但是我听到了对话,那叫一个情意绵绵,山盟海誓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大皇子还真是,真是和平常判若两人。”
时韵滔滔不绝,乔姝姝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惋惜。
“主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我啊,是替丞相的女儿感到......,他做事,不会没有目的,怕是是他的棋子吧。”
时韵这才意识到这点,便也不嬉皮笑脸了。
“可是,按理说官家小姐,也没那么好骗吧,我看她倒是有些许……单纯。”
乔姝姝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想来是家庭和谐有爱,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自然容易被骗。”
略一顿,又道:“再说,她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乔乾皮相不错,再加上有意为之,很难不沦陷。”
其实说到底,也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她们多半被灌输着夫为天的思想,从小就认为,女子应该是男子的附属,一辈子困在宅院之中,说好听了叫相夫教子,温婉持家,但其实,这是一种悲哀。
“主子,女子,未必要嫁人吧。”
对时韵突然说出来的话,乔姝姝很赞同。
“是,女子未必要嫁人,把自己困在方寸之地,这世间万千山川,四时美景,若不去走一走,不仅辜负了它们,更是辜负了自己。”
“主子说的是,我啊,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我们呢,是一路人。”
只是这样,时墨的追妻路就更漫长了,但如果时墨真能坚持下去,到了一定程度,乔姝姝相信,会走到一起。
“你刚才说的这件事,她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被利用,或者……甘愿被利用,如此,我看不起乔乾。”
利用女子收拢权势,当真令人不齿,但她更气愤的是,为什么被利用的都是女子。
“主子,丞相在朝中,分量不轻,大皇子很难不动心,虽说人人都想要丞相的帮助,但他这般,真是令人不齿。”
“权争之事,固然要精心谋算,但他不该把李玉妍卷进去,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他是失败的,且不说丞相有多心疼自己的女儿,就是我,也会阻止这件事,我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