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很累,现在不仅身体累,精神也是。
搞不懂许晋宣在想什么,为何每句话都能叫人想打他。
今日也的确打够了,他敞开的衣襟现出薄薄一层肌理,上头全是自己的指印。
她不反抗,反正等他亲够了,也没真的往外喊一声。
只说:“今夜陪我睡。”
太晚了。
估计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林钰难得不再反驳,随他拉着自己去往床榻。
又与人同床共枕,羞耻的回忆翻滚一圈,实在是太困,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她的梦变了。
许晋宣手中的刀不再刺入身体,刀锋寒芒,只挑开她的衣襟。
醒来时林钰迫切地想要沐浴,将亵袴也换一换。
她没有在人怀里,许晋宣甚至是背着她睡的。
可她刚一动,男人的手臂便伸过来,将她摁回去。
“不许起。”
林钰的只觉得很空。
这回不是莫名其妙的空虚感,而是肚子空。
艰难望了望窗框处透进来的光,她怀疑现在已经能用午膳了。
“可是我好饿。”
听见这句,男人才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却仍旧没睁眼。
仔细权衡之后,终于放弃睡意,坐起身道:“那就吃饭。”
“我想先回去沐浴。”
昨夜都没仔细清理,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够干净。
许晋宣终于不耐烦地“啧”一声,躺回去说:“洗完叫我。”
林钰终于能爬下床了。
回屋对上朱帘青黛忧切的目光,她只觉头都抬不起来,嗡声说:“我想沐浴。”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没有多言,只出去为她打水。
直到伺候林钰褪去中衣,玉白的肌肤忽然显露,青黛盯着她胸前问:“姑娘,这是……”
林钰这才猛地意识到,那件兜衣被许晋宣拿走了,而自己身上膏贴还未取下。
“我自己来吧!”
她慌忙将中衣扯上,又要斥两人出去。
两个丫鬟却是一早就在替她忧心,方才又瞥见她身上散落的红痕。
青黛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姑娘可疼?”
她听府上那些已成亲的姑姑讲过,男人折腾起来是极狠的,尤其碰上新婚第一回,第二日腿软得都走不动路。
想到自家姑娘那样娇嫩的一个人,又并非心甘情愿,谁知道吃了多少苦,青黛立刻便替人委屈起来。
林钰此刻却觉察不出委屈,她只觉得羞愤。
“我不疼,”她小声催促,“你们……出去吧。”
哪怕是自小服侍到大的,林钰也不想身上那点痕迹被人瞧见。
朱帘看穿她的心思,只拉一拉青黛手臂,带着她退到屋外。
“怎么办呀,那五殿下又不给个准数,又平白占了咱们姑娘身子,他……这叫咱们姑娘怎么办!”
青黛急得口不择言,朱帘却是四下环顾,只说:“不是在府里,小心说话。”
青黛果然不再说了,却是眼中泛了泪。
林钰自己将膏贴取下来了。
动作小心,但覆了一夜的膏药与肌肤紧紧贴合,牵扯出的酥麻痛意引她喘息急促。
不过好在是有用的,果真没昨夜那样肿了。
她自己沐完浴穿上衣裳,才唤门外人进来伺候洗漱梳头,期间时不时揉上小腹。
朱帘算了算日子,便说:“是快到了。”
她癸水将至,腹中虽空,却又胀胀的。
林钰顿时生出一阵烦闷,想到梳洗完还要去找许晋宣便高兴不起来。
结果发髻刚梳到一半,屋门便被人推开了。
许晋宣往里探了一眼。
“这么慢?”
还以为她不听话,没来找自己一同用膳。
林钰立刻道:“我已经很快了。”
寻常沐浴梳洗至少一个时辰,今日沐浴匆匆带过,只用了半个时辰。
许晋宣不接话,走进来,顾自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妆台边。
是了,这屋子布置得简单,好歹还记得给她一张妆台。
首饰还是青黛收拾了她最喜欢的几样,从家里带出来的,现下都摆在桌上。
林钰不想理他,只盯着镜中的自己。
许晋宣却似对她的首饰很感兴趣,指尖撩拨几下,挑出一支还合眼缘的玉簪。
“戴这个。”
林钰撇一眼,那是自己刚满十五岁时,林霁送的及笄礼。
她不反驳,青黛便只能接过来,为她插入发间。
那支钗是浅淡的青色,玉质极润,触手时便像抚过她的肌肤。
青色也极衬她未经勾画的眉目,清丽毓秀,很干净。
在青黛询问要不要上妆时,林钰摇了摇头。
要应付许晋宣,日子似乎就没那么清闲,她打扮的工夫比在家里短了许多,梳完头便跟着人去用午膳。
他这里比自己那边要丰盛。
林钰便又想起借宿要离去那日,自己竟还傻傻地问他,要不要给他送个厨子来。
他那时必定在暗暗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就来气,林钰在饭桌上一言不发,结结实实吃下了一碗白米。
许晋宣对丰盛的饭菜仍旧兴致缺缺,倒是盯着她吃的时候更多些。
他想,比那时要好。
虽说气鼓鼓的,但的确不怎么怕自己了,还敢跟他怄气呢。
于是逗弄的心思又起来,他懒散靠向椅背,问:“药还贴着吗?”
林钰放筷子的手僵了僵,抿一抿唇才答:“取下来了。”
“不肿了?”
“……不肿了。”
两句话就说得她脸热,很想去舷窗处吹吹风。
男人的手却作势伸过来,“我看看。”
“许晋宣!”却被林钰狠狠挥开,“还在白日呢!”
被警告的男人浑不在意,反问:“白日怎么了?”
被打开的手落在她椅背处,凑近些问:“白日不能看伤?”
林钰大骂:“你无耻!”
“嗯,”谁想他认得坦然,“我是没什么羞耻。”
林钰立时骂不动了。
本来就不会骂人,更没听人骂过什么难听的,更何况遇上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骂他也没用。
视线垂在地上,一道硕大的蓝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蓝不知去哪里又泡了水,又变为了极其饱满的模样。
或许也知道这样自己的手感好一些,主动拿脑袋顶了一下林钰落在膝头的手。
许晋宣不满地蹙起眉头。
又来了,不搭理他,转头和他养的蛇玩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