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远被吓到了，他从来没见过江宁舟发这么大脾气。
肚子上除了疼痛感还一阵阵发麻，江宁远捂着肚子冷汗直冒，尽可能的复述清楚：“哥、哥他叮嘱我在公司处理文件，然后自己深夜去的鹤川，我们几个想跟过去，但怕公司出事被问责，所以……”
“所以你们三个蠢货就以为哥是在给你们机会，想日后重用你们几个才会把你们带去公司，你是不是还幻想着，处理好这事过不了多久能进江氏工作了，至于哥那边，肯定出不了问题……”
江宁舟每说一句，江宁远的头就越低一分，完全没错，他们几个只有老宅聚会和过年时能跟江野有接触，关于江野在外的消息根本传不进来，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江野是这么疯的人，完全是拿自己生命安全开玩笑的主儿。
江宁舟真是气笑了，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哥都能在他面前故意撞车受伤，这几个傻逼哪来的自信敢放哥自己在外面待两天的。
但很快，江宁舟就知道该如何废物利用了，他站起身，镜片后的眼睛闪出微微亮光：“哥的身边不留没用的废物，从哪来回哪去吧。”
江宁远瞪大了眼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起来磕头：“宁舟哥，求求你给个机会吧，我妈知道我被选出来跟着哥，高兴了还没两天，我不想让她失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该死，我不该把你的话当耳旁风，我什么都能做……”
江宁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江家那群蛀虫欺软怕硬的多的是，江宁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他和他妈将会生不如死，如同进入地狱。
“你应该知道，江家还有几十个旁支等着伺候哥苦于没机会呢，”江宁舟微笑，“你除了在数学方面有点天赋，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江宁远伸手拽住江宁舟的裤脚：“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了宁舟哥，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江宁舟满意了，他重新蹲下身，拍了拍江宁远的肩膀：“这才对啊宁远，在江家你想往上爬，就该做好当狗的觉悟，至少也该拿出卖命的决心，才能得到哥的青睐啊……”
车子开上国道，江宁舟直奔鹤川的警察局，路上他将叶浩发来的照片转发给了江宁远。
“我已经跟当地警察局打好了招呼，你去那边比对这人的人脸识别，有消息或者是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江宁远小心翼翼的点头：“好的哥……我保证，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把江宁远送到地方，江宁舟立刻开车去往机场，赶在天黑之前回了老宅。
老宅门口的白桦树下，几个正在玩球的小孩将球踢远，足球混着大风滚到了江宁舟脚边，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人敢上前捡球。
江宁舟弯腰将球捡起，递给其中一个小孩，笑眯眯道：“天要黑了，还不回家？”
小孩接过球，小心组织着措辞：“谢谢宁舟哥，我们再玩一会就回去了。”
江宁舟了然，离江家老宅最近的那个小区全被江家旁支包圆了，父母驱车五分钟就能赶过来接走孩子。
估计是家里大人想让孩子在老宅附近玩球碰碰运气，说不定有一天在三楼眺望的那位就心血来潮看上了哪个孩子，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来了。
江宁舟微笑：“还是早点打电话叫你们父母来接吧，天气不好，马上就要下雨了。”
江宁舟敲了敲门，张姨开门，热情的将人迎了进去：“太太前几天回来看老爷时还念叨着呢，说你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最近比较忙。”
张姨笑道：“我去准备准备，今晚跟你几个弟弟一起吃？”
江宁舟摇头：“不用了张姨，我见完爷爷就走。”
老宅里明明有十几个孩子，走了这么半天却一个没看见，明显是知道他要回来，各自躲进屋里去了，他在这吃饭，只怕他那几个便宜弟弟妹妹今晚会消化不良。
张姨把他送到二楼楼梯口，告诉他老爷子在三楼书房，就借口有事下去了，江宁舟独自上了三楼。
江立军抱着宁舟三叔家最小的孩子在书房练书法。
江宁舟站在外面叩了叩门，毕恭毕敬道：“爷爷。”
江立军一脸慈笑着把小孩放下了：“来啦。”
这孩子还算知道礼貌，乖乖跑过去，弯腰跟江宁舟打招呼，江宁舟摸了摸他的脑袋：“都长这么高了啊。”实际上他连这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爷爷还有事儿，”江立军道，“去楼下找你哥哥吧。”
小孩屁颠屁颠的跑了，临出门还知道把门关好。
“坐。”
江立军收起慈眉善目的做派，威压立刻就跟着上来了。
江宁舟悄悄用拇指掐了一下食指指尖，稳住心神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江立军很直接：“你哥打算怎么处理楚媛代孕的事。”
江宁舟不敢露出半分迟疑，他立刻道：“哥知道这是爷爷默许的，没有要为难楚媛的意思。”
江立军点头：“楚媛跟在你大伯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况且你大伯毫不知情，是我对不起他，他想结，就顺着他吧。”
这事总归是江立军觉得对不起儿子，也就起了些恻隐之心，不过是假怀孕而已，老宅里也有些孩子和江家毫无血缘关系，那又怎样呢？总归毕业后为江氏工作到死，也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
江宁舟也明白他爷爷的意思，楚媛把孩子生下来后，让江国谦带回老宅来养，从小灌输的思想，保证他不会对家产有半分妄想。
但是江立军还是太自负了，他还没明白过来，江野早就不是小时候在老宅里乖乖听他话的江野了，他已经在这三年间看透了江家本质，自然不会顺着江立军的意思来。
“你哥最近去了鹤川。”这是个肯定的语气。
江宁舟道：“是，赵叔叔最近急需要一批水利产品加工设备，而鹤川那边有一位叫陈剑平的老总，刚好就有一批这种设备，哥就趁着鹤川那边消息不灵通，去盘价了，过程有些曲折，所以在鹤川耽误了些时间。”
江立军点了点头：“多磨砺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