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虽有波澜,但总算幸不辱命。”
“啊这……”
也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看向了他纪晓的眼神都怪怪的,大家伙的都有理由相信,你小子是真在玩命。
“好耶!好耶好耶,这下我大父的病,终于就能好了!”
“……”
众人不语。
冥冥中的一切自在不言中。
“啊哈哈哈……小郎君果真是好运气啊!古人云:心诚则灵,我想……小郎君你,也必是有一番诚心所至,才能昭示上天。”
“呵,长者过誉了……”
纪晓刚想要了着的再说一些吉祥话,却不想还没开口声音,就被一旁的兴高采烈的小郡主的欢呼声给打断。
“再来!再来一次嘛,玖儿还想要着大父能够长命百岁!”
“这……”
纪晓有些愣神,毕竟,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好运气会一直管用。
但此时,一旁的老者却又满眼慈爱的道:“吾家小郡主一番好意,小郎君就莫要推辞,毕竟,你我皆知世间有天命恒在,天命也不可违,若我家王爷终究无这福分,也不能怪你。”
“……”
好家伙,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那齐王爷呢!
哪有下人,敢不祝自己的主子长命百岁的?
不过……
这也间接性的说明了,眼前的这个老人十分简单,起码,是在齐王爷的哪里十分有分量。
“那好吧……”
赌了!
再怎么的说,他纪晓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就因为了一个概率性的祈福,就算是失败了,谁又有理由来找他的麻烦。
“谢过郡主!”
再次的是从身旁的小女孩手中,接过金叶子,此时,纪晓明显了着的很感受到身旁的小女孩的眼中的热烈与期待。
“大哥哥,加油!”
“嗯!”
二投,既要祈愿,自然的是要祈词。
于是。
这次,纪晓缓缓张口道:“吾听闻,古来上赏之人必有福寿,吾虽不才,但也知道当今之齐王爷,乃是为天下敦厚之长者,在蕴在德,必有天护,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
“咚——”
朴实无华的金叶子,此刻在阳光的反映下,炫射出夺目的金光,摇摆的孤叶于水中此时就像着一个引人夺目的光点,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集中在这个光点之上。
不知道的是涟漪还是幻觉,有人竟看到池底的石鱼像是自己动了一样,以之着十分贪婪的模样,一口咬住了落在近前的光点。
“中了!”
“又中了!”
“这位小郎君福缘不浅呐!”
连续了着的三次,纪晓每次抛出必中,这机缘,这福运,真是菩萨来了也挡不住。
“哇……”
小女孩开心了。
甚至都有些崇拜,一个高兴就十分激动的拉着他纪晓的大手蹦蹦跳跳,此举,与之着记忆里的大都市人家的女娃无异。
想来,应该是从小就过得无忧无虑。
“你好厉害!玖儿喜欢你!”
“额!”
谁能想到,这辈子所遇上的第一次告白,竟然是出自在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身上,更关键的是,这小女孩还是郡主。
说实话的,有些心动。
但……纪晓也知道着,这特么当然的开玩笑,谁会随随便便的把一个幼稚之龄的小女孩的话,给当真。
就算是人家敢嫁,自己都未必敢娶!
咳咳……
想的有点多。
总之,眼见了着的他纪晓,又一次的精准无误将金叶子丢到了鲤鱼的嘴里,眼前的老人自然的是喜出望外。
而后,连忙抬手感激道:“小郎君为我家王爷祈福之诚,天地动容,若我家王爷有一日真的能病好,定会感小郎君之情。”
“诶,长者言过了,小子我也只不过是做了举手之劳,尽力而为而已,实在当不得王爷有什么谢意,还望长者悉之。
若真有那么一日,齐王爷当真病好,实乃上天保佑所至……”
没办法,和身份有地位的人说话,就得着这么啰里啰嗦,且好话连篇。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儒家好学生,千百年来所形成固有形象,就当如此。
没见着周围的这些路人,此时看着了着的他纪晓的眼神,都不禁的纷纷点头,有家长带孩子的,那更是频频了着的对着他纪晓指指点点。
所以啊,有句老话叫:能打败你的,不一定的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有可能是穿越者!
“老奴梁庆,乃是我家王爷手下一名多年的老长随,我代我家王爷谢过小郎君的出手,公子日后若有事,可到齐王府相求,我家王爷通常皆乐意与才俊相交。”
“那……小子,便先在此谢过王爷了。”
“如今事了,我等还要先去与王妃汇合,小郎君可要同去?”
“不了不了。”
纪晓连忙摇头,他可不想回去,再和一个木头桩子一样呆呆的站着。
“那好吧!小郎君请自便……”
说罢,紫衣华服的老人,便步履稳健便着小女孩郡主,姗姗的离开了此地。
纵然的是手中的小女孩,还意犹未尽的把着一大把金叶子,想要让他纪晓再投几次,但……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
他纪晓此前,已经是为了自己投币祈了一福,又为了齐王爷恭恭敬敬的向上天祈了两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须知,同一件的事情若是真做多了,看起来就不那么灵了。
况且,谁知道的,这玩意是不是真的要命呢?反正,瞧着他纪晓的这样子,搞不好是真的在折寿,以命相搏,那……可就罪过罪过了。
“恭送郡主,恭送长者。”
数量多达十几人的王府团队,终于离场后,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山东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皇族这种东西,就已经是顶天的,压迫感实在太足了。
“不好!”
齐王府的人是走了。
但此刻,他纪晓立马就发现,周围的这些原本吃瓜群众们看向了他的眼神,就有些过于灼热。
这感觉就好像……
他纪晓才是着那个锦鲤一样!
“误会,误会……”
“我也只是的唯手熟尔!”
这还能说什么呢,自然的是要狼狈不堪的快速逃离此地。
……
佛寺这个地方很好,最起码的,它们的这些大殿里佛像上的金粉,都是真的。
大片大片的,如此明晃晃的金子摆在眼前,看得人是口水直流,也不知道着这些当和尚的,一年能收多少黑心香火钱。
反正的,也是闲着没事。
他纪晓无聊就一个接一个的,耐心观看着每一殿的佛像,没事就虚下心来再拜拜,就当是在给自己积德。
而后……
他就一个偏僻无比的庙宇里,见到了自己的“舅母”。
沐杳,《楚辞》有曰:眴兮杳杳,孔静幽默,大抵是生在书香门第,骨子里所透出的那种贤静幽默,亦如兰花,空谷汀兰。
封建时代,世家之女子大多如此。
儒家思想与《女诫》等等的双重负荷,造就了一个个的大家闺秀,传统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的优良形象,给予了整个社会的男性家内巨大的助力。
大多数的良家妇人,都可以的用一句“贤内助”来称呼,很显然的,眼前的“舅母”就是如此。
但……
很不巧的是,眼前的“舅母”明显的就是遇上了巨大的婚姻危机,丈夫明面上的出轨,外加外在的二次婚姻,外加私生子,很明显的就是不把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此等情况下。
若是放在现代,除了离婚,好像是没有了半点其他可以正常容忍的可能性。
但,怪就怪在,这里是大周,封建时代大男主社会,男子不一定的要遵守一夫一妻制,只要愿意,可以有很多的妾。
而且这种事,正妻也无法阻拦。
“唉……”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这位“舅母”,给予着他的第一印象其实挺好的,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就冲着其能善解人意,或平易近人这两点,便足以是超越了他纪晓所见过的绝大多数女孩子。
此外,更是有听下人说过,对方在其丈夫不在身边的这三年里,一直都是着在独自孝敬公婆,打理家族,看护内院,和谐亲友……属于是顶级秀外慧中,任劳任怨的那一类勤俭儿媳。
寻常人若是娶到家里面,简直就跟捡到宝一样。
但奈何……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世间总有人会暴殄天物!
纪晓一时没有急着上前,只是在门口,默默的看着佛堂里静跪着的女子,对方也没有哭泣,甚至的在脸上都没有看到悲伤。
伴随着,堂中老禅师的佛经不断念诵声,“舅母”身姿端正,虔诚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