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丽不走,沈伟民就赖在外屋地也不走,这让王慧莲十分不满。
可人家不走,她也没啥办法,只能使劲儿的用眼睛白自己儿子。
可沈伟民的心思完全在胡丽丽身上,一丁点儿余光都没留给自己的娘。
胡丽丽给的那些小米,王慧莲只能都给下到了锅里。
没占到便宜,让王慧莲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吃饭的时候,胡丽丽跟沈家人坐在一个桌上,伸手想夹一筷子咸菜,王慧莲就在旁边冲她翻白眼。
一次两次的,胡丽丽就当没看到。
可后来王慧莲更是连咳嗽带叮呤咣啷的夹菜,让胡丽丽十分生气。
“大娘这是干啥?我可是掏了钱的,更是给你另外加了辛苦费的了,你要再这样,我就豁出去到大街上问问,别的知青是不是也这么收费的?”
她只是刚初来乍到,不想太得罪人,可不代表她就好欺负。
刚刚沈老头跟她说了住宿费的事,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个沈家大儿媳还这么甩脸色给她看,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沈春树也在桌子底下捅咕王慧莲,让她差一不二的就得了。
王慧莲生气的一扭身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直到沈老头也瞪了她一眼,王慧莲这才正常的吃起了饭。
胡丽丽喝完了自己的粥,将碗放到桌子上就准备下地:“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扭身就走了,一点儿再跟沈家人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她心里憋着气,既然都花钱了,那就要享受花了钱的待遇。
什么收拾桌子、洗碗这些活,想都不要想。
胡丽丽气鼓鼓的出了屋子,正赶上沈四月出来拿柴火准备做饭。
上次两个人就搞的挺不愉快,现在胡丽丽又对沈家人印象极差,所以此时看见沈四月,嘴上就忍不住想讽刺几句。
“农村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虽然这话没提任何人的名字,可沈四月也知道,这是把她和沈家人都骂了进去。
沈四月不屑的笑了一下:“呵,我听到有人在辱骂伟大的农民同志,不知道纠察队的人管不管?看来得去一趟镇上了!”
刚刚还特别嚣张、一副看不起人的胡丽丽顿时急了眼:“你瞎说啥?我什么时候瞧不起农民了?”
沈四月也没说话,眉毛一挑,就是看着胡丽丽笑而不语。
胡丽丽有些发虚,不知道刚刚沈四月是在说着玩,还是真的会去举报?
她在城市里,看多了因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就被抓走的例子了。
她要是因为这句话被带走,那这里谁会替她说话?
想到这里,胡丽丽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个沈四月都能跟沈家断绝关系,怎么会是个善茬子?
自己惹谁不好,偏偏在她面前说阴阳话?
胡丽丽也是能屈能伸,几步凑到沈四月面前,作势就要帮她抱柴火:“姐姐,好姐姐,我刚才就是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想到眼前的沈四月应该跟沈家关系不好,接下来的话也改成了对沈家人的抱怨。
“姐姐,他们都欺负我,这也跟我要钱,那也跟我要钱,我是被气坏了,才口不择言的,求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胡丽丽长的本来就属于艳丽型的,再加上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换做男人,早就举手投降了。
说不好都要检讨是不是自己态度有问题了!
可偏偏沈四月是个女的,虽然没真的想去举报,可沈四月也没给她好脸色。
“我跟沈家没关系,以后说话少带上我,要是再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咱们就算上今天的账一起算。”
说完抱着柴火一把撞开她,自己回屋了。
胡丽丽被撞的一个趔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柴火上的灰尘划出来的一道道印子,她紧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沈四月的背影。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沈四月跟沈家其他人一路货色。
在沈市的时候,因为她爸在政府部门工作,身边的人谁不给她个面子?
偏偏到了东梁村这里,一再受到沈家人的欺负,这口气说什么她也咽不下去!
这帮土包子,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们全都后悔。
胡丽丽生气的跑出了沈家,她要去找其他知青打听打听,他们住的村民家是不是都像沈家一样跟个周扒皮似的?
可当初他们几个人是分开走的,胡丽丽在村里走来走去,差点儿没给自己走迷糊了,也没遇到一个跟她一起来的知青。
接二连三的不顺,让胡丽丽心里特别委屈,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什么破地方?
她娘啥时候来接她啊?
刚来第一天她就受不了了,她一刻也不想再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外面太冷了,胡丽丽走了一会儿,脚都要冻的没知觉了,只得往回走。
走到半道儿上的时候,突然眼角看到一个院子里,正是那个叫张玉梅的知青。
胡丽丽连脸上的眼泪都顾不得擦,抬手小声的招呼她:“哎,哎,玉梅姐,这儿,这儿呢!我啊,丽丽!”
张玉梅看到站在门口的胡丽丽,便走了出去:“胡知青,找我有事啊?”
胡丽丽向院里张望了一下,然后把张玉梅拉出院子,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便开始打听她住的这家的情况。
当听到张玉梅说一个月也要5毛的住宿费后,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本来她还以为沈家是唬她的呢!
但又得知,这5毛包括了除了米之外所有的费用后,胡丽丽心里又不平衡了。
胡丽丽不死心的问张玉梅:“那你们吃饭咋整?是一起做还是分开做?”
张玉梅回她:“我自己单独做。我又花了点儿钱跟他们家买了一些咸菜,这时候也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胡丽丽抿了抿嘴,想到王慧莲嫌弃她单独做饭费柴火的事就呕心。
接着她又跟张玉梅打听:“你待的这家人怎么样?事儿多么?好相处吗?”
张玉梅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也还行吧,大家都是第一次相处,都挺拘谨的,现在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