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紧张对峙的三方之中,尤以黑老大一方最为焦躁不安。
因为后来出现的那一伙人的船只早已疾驰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大江之上。
谁也无法预料他们究竟何时才会归来,又是否会带来更多的援手增援。
倘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边可是拖家带口,有着众多老弱妇孺需要照顾保护。
一旦陷入绝境,那可真是呼天抢地也无济于事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己方走向覆灭的深渊。
二当家的在黑老大旁边小声说道:“不如答应我们抓的这一伙人,我们把劫来的财货还给他们,让他们先走,这样就剩下我们两方了,也没有了抢劫这一说,就算是官兵来了,也只是我们之间的打斗而已,算不了什么大罪,而且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地道的良民。”
独眼不满的说道:“二当家的倒是大方,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大当家的不是我说你,我们带着这些累赘干什么?凭着我们几人的身手,他们也拦不住,不如就此拿着财物另去他处,在哪里有钱就是大爷。”另有两人也是这个意思,纷纷出言劝阻黑老大。
黑老大此刻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之中,他感到左右为难,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抉择的十字路口。
一边站着的是那些与他一同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刀头舔血的亲兄弟。
这些兄弟们曾与他并肩作战,共同闯荡江湖,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和默契。
每一次面临危险时,他们都毫不退缩地冲在最前面,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着彼此。
而另一边,则是他费尽心力想要去保护的父老乡亲们。
这些朴实善良的人们将他视为主心骨,对他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每当有困难降临,他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向他求助,相信他能够带领大家度过难关。
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又怎能对得起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如何面对那些期盼的目光?
黑老大紧锁眉头,心中不断权衡着这两边的分量。
他深知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
放弃兄弟之情,他将会背负一辈子的愧疚;而抛下父老乡亲,他则会成为众叛亲离的罪人。
这种两难的境地让他痛苦不已,但同时也激发着他内心深处的责任感和勇气。
安老头看到大当家的为难,上前说道:“大当家的,不如就先走了吧!我们也不能一直拖累着你,我们本就没了活路,是得到各位当家的庇护在苟活到现在,已然赚了,所以大当家的不必有负罪感。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会拼死挡住他们,给大当家的争取时间逃走。”
独眼龙欣赏的看了安老头一眼,又转回头对黑老大说道:“大当家的,俺老头说的对,说不定我们几个一走,他们反倒不好跟这些泥腿子动手了,这岂不是大家都好的结果吗?”
二当家的说道:“不能这样,失信于人,人必厌之。大当家的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独眼龙看到二当家的破坏自己的计划,也是不客气的说道:“叫你一声二当家的,别不识抬举,要不是大当家的看上你了,就你一个小姑娘,还想让我们服你,你怕是梦还没醒吧!”
二当家的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苦口婆心得说道:“我知道大当家的情意,我也知道各位兄弟的抬爱,可是事情远没有到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有希望谈,就不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
黑老大说道:“我们是抢劫的一方,如何取信于人?”独眼龙还想反驳,却被黑老大压了下来。
二当家看到黑老大偏向于她,她也高兴的说道:“我和劫的这伙人相识 算是有仇,但是为了兄弟和这些父老,我也愿意放下仇恨,去和他们谈判。”
黑老大几人也是有些意外,之前也只是感觉二当家的有些不对劲,却没想到她和这些人竟然认识,怪不得从京城就开始怂恿大当家的劫这些人,这是把自己这些人当枪使了 现在还在这里忽悠。
独眼龙说道:“大当家的,这个娘们心思太多,这是要把我们买了啊!你可千万别上当。”
黑老大也是犹豫不决,对二当家的产生了怀疑,自己一片真心真的是喂了狗了。
二当家的辩解道:“各位兄弟,我绝没有要害大家的意思,再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如果不能做到,你们就给我一刀,我绝无二话。”
安老汉插话说道:“大当家的,要不就再给二当家的一次机会,如果她再骗人,只要我们这里的人有逃出去的,必会追杀她到底。”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黑老大,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他们知道,接下来黑老大做出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到大家的命运。
只见黑老大微微眯起双眼,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决定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然而,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黑老大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吧!”黑老大大手一挥,沉声道:“我接受安老汉的建议!虽然这其中风险不小,但那老头子毕竟活得年岁长,经历过的事情也多,想必会更有经验一些。咱们这次就豁出去赌这一把,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大不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说罢,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二当家的起身向着宝玉一方走去。宝玉一方也是警惕心大起,宝玉更是对二当家怒目,这个小女子竟然武功比他还高,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还让贾琮趁机抢夺了一些在团队中的话语权。
二当家的抱拳说道:“各位公子,我们虽然劫了你们,可是双方并没有什么损伤,我们大当家的也说了,你们的船只财货我们都还给你们,只要你们离开这里,不再插手这里的争斗就好。”
贾琮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我们双方并没有相互信任的基础,哪有劫匪和被劫的人相互信任的道理。”
二当家的也是针锋相对道:“之前确实没有,哪怕是在你们没有逃出牢笼前也是没有 ,那时你们只是待宰的羔羊。”
看着贾宝玉咬牙切齿的模样,二当家心里一阵舒爽,可是她还是要促成双方的意见的,所以只能压下心里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