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作弊利器
皇上闻讯赶来时，太医已经到了景福宫。
案几上的菜被瑞儿唤来的禁卫军团团围住，三份菜一动未动。
纪旻回东宫，将莫洛叫了过来。
御膳房所有太监全都被控制，包括景福宫所有宫女太监。
皇上脸色铁青、目光阴鸷，好像要吃人。
廖云依吓得面无人色，挤在廖华裳怀里瑟瑟发抖。
太医正要尝试饭菜，被廖华裳制止，“陛下，还是多请几位太医过来，分开尝试，将尝出的药名写在纸上，看结果如何。”
皇上点点头。
方和立刻派了小太监出去。
不多时，太医院十几位太医集中在了景福宫。
廖华裳将自己面前的什锦豆腐汤端给太医，“先看一下这个。”
经三位太医尝试，从汤里测出四种草药，若放在别处，都是补药。
三份都一样。
御膳房也经常在汤里加滋补药物，并不稀奇。
皇上御赐的席面，除了每人案几上的两荤两素一汤，还有二十几道菜。
单是席面上的汤菜里，就检出十六种药草。
莫洛拿出的那张毒方上，随着一个个药名被划掉，皇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席面上的二十几道菜，由三名太医尝过三道菜，每道菜里，用得药草都是一样的。
至于蛊虫……
无论是菜品还是汤羹，亦或是茶水，都有可能。
皇上御赐的菜，肯定吃不完。
剩下的就会赏给景福宫里的太监、宫女和乳娘。
乳娘要喂小皇子，案几上的汤羹当然归她。
只要她再吃上几口席面上的菜，小皇子再吃过她的奶……
景福宫母子俩、廖华裳母子俩，就可以被一锅端了！
其他的宫女太监，因为每人也就能分吃几口菜，则不会有任何问题。
若廖华裳没有空间面板，几人就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全部中毒。
殇毒蛊虫成形，需在人体内至少三个月。
解药只有两颗。
廖云依母子体弱，撑不到那么久。
先给他们母子解毒，蛊虫不成型，瑞儿和廖华裳就没有解药。
就算他们三人都撑上三个月。
三个月后，三人解了毒，也已经伤及根本。
一个注定无后的皇子，皇上是不可能传位给他的。
先保瑞儿的话……
曜儿有任何闪失，难保云依不会恨上廖华裳和瑞儿。
老实人被逼疯，造成的后果难以估量。
背后下毒之人，当真狠毒！
这件事不止牵扯到皇上，惠贵妃统掌后宫，同样难辞其咎。
原本宁坤宫总管亦是后宫领事总管。
后宫发生投毒之事，宁坤宫总管先被关了起来。由方和协助谢翊，带着太医调查此事。
午膳用过的香料包都还在，里面没有查出毒方药草。
想来也是，毒方药草珍贵且稀少。
宫里娘娘们那么多，平均分散到每个宫里，药效就达不到了。
送往景福宫的路上，每个太监手里捧着一只碗盏。
对方不可能收买所有的人。
所以，只可能是在烹饪出锅到盛进碗盏时，被人动了手脚。
审问的范围立刻缩小了许多。
御膳房中，光是御厨就有一百多人。
每人负责一道菜，身后还跟着一个帮厨。
也不太可能。
目标再次缩小。
最后只剩了巡视的御膳房总管和尝膳太监，以及在菜肴入盘后，进入到御膳房的宫女和太监。
一共还余十七人。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皇上怒喝一声道：“何人喧哗？！”
谢翊从外面大踏步而入，站在殿门口拱手回道：“回陛下，景福宫茶水房的何禄服毒自尽了。”
皇上手指轻轻抚着玉扳指，神色冰冷道：“查，平日里此人与谁往来过密。近日有谁进出过茶水间，他又见过谁。”
他用力拍了一下案几，沉声喝道：“给朕一个一个审！”
“陛下。”廖华裳起身，福身一礼，“妾以为，茶水房太监便是下毒，也只会在茶水里动手脚，其他菜肴却是碰不得。”
所以就算查实是这个小太监下毒，也只是其中的一个。
皇上自然明白。
就因为明白，才越发不安和后怕。
宫里一向不干净，这谁都知道。
可仅仅一次投毒，对方就能动用这么多人……
不能不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廖华裳眼睛微微一转，问道：“陛下，妾能否去茶水房看看？”
皇上刚要提醒廖华裳，那里才死过人。转念一想，这个女人自己就杀人，胆子一向大得很。
便点了点头，“准。”
廖华裳浅施一礼，跟着谢翊去了茶水间。
小太监的尸身还没动，就歪在炉灶旁边。
炉灶上的炭火还燃着，烧开的水已经被提了下来。
廖华裳走到小太监身边，垫着帕子抓起他的手，空间面板就弹了出来，“叮，经检测，死者指缝有药草残留。”
可以了。
有作弊利器就是不一样。
她可以考虑一下去大理寺任职。
廖华裳放下小太监的手，将帕子丢进炉灶，“他的指缝中应该还有药物残留，拖出去吧。”
回到殿中，廖华裳道：“陛下，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恩准。”
皇上冷着脸点点头，“你说。”
“这个案子筛查到现在，还有十七人有嫌疑。妾想请陛下允准，将他们带到景福宫，妾想亲自查问。”
皇上狐疑的目光在廖华裳脸上打了个转，还是应了下来。
很快，这十七人就被带进了景福宫。
廖云依和二皇子避去了东偏殿。
皇上居于首位，廖华裳坐在左下首。
人押进来，谢翊命人守在门外，自己带着五六亲卫站在一侧。
廖华裳起身，绕着站成一排的十七人走了一圈。然后走到谢翊身边，拿手遮着脸，与他耳语一番。
皇上抬眼看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撇，轻嗤一声。
然而，他嘴角还不等压下，就见谢翊朝身后飞快打了几个手势。
接着，四个禁卫军飞扑而上，将其中四人摁到地上，反剪了手臂。
并迅速卸掉了他们的下巴。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完成。
皇上震惊的险些从短榻上跳起来。
他半撑着身子，看了看廖华裳，又看看地上被控制的几人，缓缓坐正，沉声问道：“你确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