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哎!”
老汉被抱怨,本想辩解,却是一声长叹。
“俺要去找闺女!”
“俺也去!”
吴悠的父母赶忙就往外跑。
华老二没再说什么,也随着他们一起出了门,骑上了骡子后道了一句:“这马速度极快,我骑马先行一步,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我就知道该怎么劝她了,你们慢慢赶过去就行。驾驾驾……”
说着华老二便扬长而去。
只留老妇有些吃惊地对老汉讲:“俺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骡子吧?”
“是吧……”
……
“吴悠!你在哪?听到回了话!别让爷们们干找了!”
“吴悠!”
“喂,老头儿,看见一个这么高,有点子英气的农村女子没?啥?没有你还出来瞎逛?滚滚滚!”
……
整个东莱城,乱成了一窝粥,毕竟是县令一声令下,足足有几百号人在东莱的大街小巷吆喝着吴悠的名字。
其中,最为着急的就属华强了,他心想着:如果吴悠真的死了,自己也就觉得生活毫无意义了。
他本就爱吴悠,再加上昨晚华老二和他的交谈,让他彻底明确了自己对吴悠的爱意,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状态。
“吴悠,吴悠,你在哪啊?别吓我啊……”
华强一路念叨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前段时间二人相见的城门墙根下。
已经找了两个时辰了,已经到了炎热的午时。
所有街上的人都汗流浃背,唯有华强站在太阳下,却感到由心向外的寒。
他已经将整个东莱城转遍了,却丝毫没有发现吴悠的影子。
“吴悠!”
他忍不住地仰天长啸,引得城墙的守卫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可这一声长啸,竟真的将吴悠从他身后的角落里喊了出来。
“强……哥。”
吴悠弱弱地喊着,她早就注意到了华强,便故意躲避着华强的视线躲了起来。
华强听了这弱弱的一声,一下子便回过头来:“吴悠!”
却只见吴悠,服装整洁,满脸泪水,手里死死攥着一把剪刀藏在了手腕之后。
“你……为什么要买砒霜?是想不开吗?”
华强惊喜地抹着泪,强打起精神,温柔地问?
吴悠见华强这副狼狈模样,笑了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甚是复杂。
华强靠近了两步,依旧是柔声道:
“是你婆婆和你说甚了吧?那些事不做数的,只是一些荒唐话!怎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吴悠依旧摇了摇头:“强哥,我知道,婆婆和我娘,我爹,都希望我再嫁,甚至我也猜得到,他们是想让你我喜结连理。但是不行!我不能让世人唾骂他们和你!如果那样,我还不如死了!”
“吴悠,你听我说,你不愿意,那咱就不听他们的,可千万不能胡来呀!”
华强手忙脚乱的劝着。
吴悠却是叹息了一声:“哎,昨夜,我娘同我说这事时,我虽然反应激烈,但心中也并不是完全没动过这个念头,我有失妇道,想了不该想的,辜负了父母的教育,失礼了我的婆家。”
“你何必那么拧巴呢?那些有的没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华强眉头紧锁,对于吴悠这番言论甚是不解。
吴悠却道:“三纲五常,大于律法,大于一切!我又能如何?一女又怎能侍二夫?这种事如果真的传到他人耳里,怎堪?立你和爹娘、婆婆亡夫于何地?刘波,我虽然和他没有做成半日夫妻,但三金六聘一丁点都不差,更何况他还有恩于我,我怎能做出对他不起的事情?强哥,我好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快要疯了。”
华强沉默了,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快看,华师爷找着吴悠了!快去通知咱家大人!”
一名衙役看到了华强和吴悠对立的一幕,连忙吆喝了起来。
吴悠见状,微笑着将剪刀亮了出来,明晃晃地,使华强立刻回过神来。
“吴悠!你要干什么?把剪子放下!”
华强惊了,赶忙上前了几步。
“别过来!”吴悠将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华强连忙止住了脚步。
只见吴悠灿烂的笑了:“强哥,我虽然欣赏你,但你不许过来,我吴悠生死都要清清白白,除了我的丈夫,谁也不能碰我!今日,我动了外心,娘家婆家那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只好一死了之。”
说着吴悠眼神一凌,攥紧了剪刀就往脖子上狠扎了下去。
“不要!”华强飞奔而起,作势就要去夺吴悠的剪刀。
却速度太慢,只能眼睁睁看着剪刀即将插进吴悠的肌肤!
“当!”
铁器碰撞声响起,吴悠的剪刀不知被什么东西一击而飞。
强大的惯性将吴悠即将拽倒,华强便趁机死死地抱住了吴悠,二人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回旋,对视定格在了原地。
数息过去,吴悠脸红心跳,突然开始挣扎:“不行!不可以这样!放开我!强哥,你要干什么?”
华强却是将吴悠更加用力地抱在怀中:“三纲五常,崩了罢!世人唾骂,随他罢!至于刘波,我死后会亲自给他一个交代的!而现在,我不许你死!”
吴悠热泪盈眶,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还是历经生死时所产生的混乱,她不受控制地同样抱住了华强。
好汉豪言,虎背熊腰;梨花带雨,美人妩娇。
他们二人就好像一幅画,画得是英雄与美人,画的是敢于打破世俗的英雄,和同样愿意跟随英雄面对一切的美人!
“哎呦,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
鹿长鸣坐在高处城楼上,欣赏着这一幕。
“有辱斯文你还救她?”华老二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城楼鹿长鸣的身旁,指着深深嵌在地上的『判官夺命笔』以及断成两节的剪刀。
“救她?没有,只是一时手痒,想练练飞笔而已。”鹿长鸣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走吧。”华老二拍了拍鹿长鸣的肩膀,便跳上了骡子欣然离去,走时还不忘悄悄对着看热闹的衙役们摆了摆手。
鹿长鸣则以极其妖孽地身法,悄无声息地将嵌在地上的夺命笔拿走,又极其迅速地跳在房檐,三两下便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