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疼爱的给苏云芙按摩头,“好幺幺,不怕,日后再也没人打你了。”
苏云芙满脸诧异,若是平日里,苏夫人一定会向着苏云鸾,骂她不懂事,可此时竟然变了?
苏夫人看了眼苏爵爷,二人似乎很默契,转身带着人进了大门。
貌似几个人都一脸畅快,感觉送走的不是亲女儿,而是送走了瘟神。
苏云芙回了厢房,苏夫人和苏爵爷在走廊上,感叹道:“十几年了总算把她送走了,也算功德圆满。”
苏爵爷嘀咕道:“那件事死了都不能说,还有你确定云鸾身上的疤痕不会露出破绽吧?”
“爵爷放心,女大十八变更何况都这么多年了。”
苏爵爷疑虑道:“也不知道真的那个如今在哪里。”
“天大地大,说不定早就死了,老爷别乱想了,还是好好想着云鸾做上宠妃,你想和皇上讨个什么封赏?若是能封侯或者国公就更好了。”
国公是所有公爵中最高的爵位,而子爵是五爵中的末端第二。
苏爵爷叮嘱道:“你一定要把钰儿看牢了,不能再让他出去玩,一定要他在秋考中拔得头筹。”
苏云钰是子爵府的嫡子,比苏云鸾要小,和苏云芙是龙凤胎。
“爵爷放心,妾身会的。”
皇宫里,各宫皆知苏云鸾礼聘入宫,被封为嘉妃,四妃之首。
而她住的宫殿是经过皇太后亲自挑选的祤坤宫。
她搭着宫婢的手走进祤坤宫,殿内的十个宫婢宫人跪地,恭敬道:“奴婢,奴才拜见嘉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苏云鸾环视整个宫殿,雕梁画栋,是宫外无法想象的,非常满意,满眼欢喜。
轻轻抬手道:“日后你们好好伺候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娘娘。”
过来一个年长一些的宫人,躬身道:“娘娘,奴婢是皇太后娘娘派来伺候您的秋霖,将任祤坤宫的掌事。”
苏云鸾身边的婢女福身行礼道:“秋霖姑姑好,我是娘娘从府里带来的红叶。”
秋霖点点头,二人一左一右扶着苏云鸾进到殿内歇息。
秋霖呈上茶汤,苏云鸾优雅的喝了一口。
“娘娘,您先歇会儿,等晌午,御花园里,会举行宴会,奴婢带您过去。”
宴会?苏云鸾兴奋道:“是姨母特意为本宫进宫设的宴会,还是皇上?”
秋霖笑说:“虽然没有明面上说是为娘娘,可确实是皇太后娘娘为迎接您进宫特设的宴会,届时后宫所有妃嫔都会到场。”
苏云鸾轻笑道:“本宫最关心的是皇上来不来,其他人都无所谓。”
“皇上国事繁忙,所以皇后娘娘才特意把宴会安排在了晌午,那时皇上会闲下来过来参加宴会。”
苏云鸾吩咐道:“你们去准备沐浴,本宫一定要以最佳姿态出现在皇上面前。”
“是,娘娘。”
晌午过后,御花园里,繁花锦簇,彩蝶纷飞。
长亭上,宫人已经备好了宴席的酒水糕点,都端正的站着迎接妃子们的到来。
当然妃子们来后还不能入座,需要至少等着皇后来之后,招呼大家才能坐下。
今日大家想看的焦点自然是苏云鸾。
盛熙颜和敏美人来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些妃子在紫藤花架下聊天。
荣修仪带着予墨过来,盛熙颜福身道:“荣姐姐。”
荣修仪笑说:“盛妹妹,幸好你带了将将来,这样予墨就不孤单了,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带公主来,三个人玩就更热闹了。”
予墨和将将在旁边玩,荣修仪,盛熙颜,敏美人闲聊。
盛熙颜一瞅,好似沈婉容没有来,应该是在保胎。
淑妃和端皇后一前一后到,她们二人入座后,其他人才慢慢的按照位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嬷嬷带着乐温过来,轻拍将将,将将在地上不知在玩什么,转身递给她一只碧绿的毛毛虫。
吓得乐温哇哇大哭,予墨和将将却笑的乐呵呵。
盛熙颜蹲下哄乐温,“公主,不怕,毛毛虫多可爱呀。”
乐温收起泪眼,见将将把毛毛虫放在了他的头发上,乐温破涕为笑,伸手把毛毛虫抓到手里玩。
不一会儿听到宫人报:“皇上驾到,皇太后娘娘驾到。”
龙辇和凤辇停靠在御花园外面,玄翎扶着皇太后一起走进来。
端皇后带着众妃嫔起身,恭敬道:“皇上吉祥,皇太后娘娘万福。”
玄翎头戴缨龙攒金珠冠,一身剪裁合体的鸦青色龙纹常服,外罩一件米色葛纱袍,腰间羊脂玉玉带。
隽美的脸庞辉映着与生俱来的霸气。
就连那般高挑秀雅的身材也是万里挑一的。
皇太后今日非常高兴,一身橘色凤袍,更显得雍容华贵。
玄翎威严道:“都坐吧。”
众妃嫔坐下,他环视一圈并未找到盛熙颜,思索她是没来,忽又听到不远处孩子的嬉笑打闹声,知道是来了,这会儿带孩子玩呢。
妃子们纳闷新进宫的嘉妃怎么还没来?
霎时间,出现婉转悠扬的乐声,紧接着一位美人蒙着面纱,身着艳丽的服饰,在翩翩起舞的时候,舞袖纷飞如仙子下凡。
她的身姿曼妙,宛如柳枝轻摆。
美目含春波,边跳边凝视御座之上的帝王,毫不掩饰含情脉脉的爱意。
皇太后神情骄傲,点头笑说:“皇帝,你猜这是谁?”
玄翎端起玉盏喝了半杯酒,并没答话。
端皇后化解尴尬道:“如此绝色的舞姿,想必一定是嘉妃,她一定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音乐结束,苏云鸾收起舞姿,上前福身道:“云鸾献丑了,拜见皇上,拜见姨母,拜见皇后娘娘。”
皇太后一伸手,苏云鸾赶紧过去,夹在了皇太后和玄翎中间。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转过身,两只酥手抚住玄翎的胳膊,娇声央求道:“皇上可否帮臣妾把面纱取了?臣妾刚才跳舞已经有些上不来气了呢。”
皇太后和众人翘首以盼,玄翎神情肃然,她用撒娇的口吻命令帝王?
皇太后心中不悦,却顾及帝王的威严,笑说:“来,哀家给你取掉面纱。”
苏云鸾目不转睛盯着玄武帝看,他拥有无上的权利,长得居然如此隽美,又冷漠如斯,实在太有吸引力。
皇太后道:“来人,给嘉妃赐坐。”
这待遇把下面坐着的良妃差点气得背过去,再一次郁闷,外甥女当真比侄女来的金贵?凭什么?
淑妃瞧出她的情绪,笑说:“良妃姐姐,你的腿伤养好了吗?”
良妃原本在气苏云鸾,这会儿说起杖责,又气起盛熙颜,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冷哼道:
“这就要问问姐姐那好弟媳了,恐怕她也没把妹妹放在眼里吧?不是听说妹妹生辰那日,皇上去了盛嫔处吗?”
淑妃被揶揄,拿起玉盏轻抿一口,亦然含情脉脉的看向玄翎。
玄翎薄唇微抿,苏云鸾坐在身边故意往他身上贴,像个没有骨头的猫,恨不得钻进帝王的怀里。
“皇上,臣妾敬您,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仿佛在哪儿见过一样,亲切又激动不已。”
下面的妃子一听,心里骂道:这勾引人的话说的漂亮,你到哪儿见过咱皇上了?吹吧你。
皇太后也端起酒杯,笑道:“皇帝,云鸾刚进宫,咱们和她一起碰一杯。”
玄翎冷若冰霜的端起酒杯,苏云鸾急忙碰了一杯,眼波流转的边喝边盯着帝王的嘴唇看。
他的嘴唇真好看,一定很柔软吧?
传来孩子的笑声,离开长亭不远处的合欢树下,盛熙颜和荣修仪看三个孩子玩,德妃摇着扇子过来。
二人赶紧行礼,“德妃娘娘。”
德妃是个好安静的,人很和善,在后宫存在感较低。
盛熙颜刚进宫时听梅香说过,德妃三年前生下个皇子,半岁时夭折,皇上可怜她丧子,将她从昭仪晋升到妃位。
她很清瘦,脸上散发着云淡风轻,淡泊名利的气质。
“孩子们玩的真好。”
荣淑仪宽慰道:“德妃姐姐气色好多了。”
德妃浅笑,看看盛熙颜,有着意味深长的神色。
“盛嫔日后可以到本宫的长春宫去坐坐。”
盛熙颜颔首友好微笑,“嫔妾改日一定去拜访德妃姐姐。”
这边长亭宴会内,端皇后交代道:“拿些果子茶点送到那边去。”
宫人整理了一个果盘端过去,又听玄武帝肃声道:“再给她们搬软椅过去。”
“是,皇上。”
合欢树下,盛熙颜望向玄翎,轻轻回眸一笑,二人的目光交织,好半晌都没有移开。
美人千姿百态,娇媚横生,六宫妃嫔黯然失色,玄翎只觉得坐在这里甚是无趣。
苏云鸾朝着玄翎看的方向眺望过去,那是两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必定年老色衰,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当盛熙颜再次往这边看的时候,苏云鸾的眸色一沉,宫里还有如此绝色的女人?顿感一种危险。
偷偷观察皇上,果然帝王的眸光又对上了那个女人的脸,他们在眉目传情?
苏云鸾故意往前倾斜了身子,挡住了玄翎的视线。
盛熙颜时不时和玄翎对视,忽而娇笑,忽而失落,忽而欲说还羞,不断地挠着帝王萌动的心房。
皇帝能盯着她看,足以表明这几日气消了大半,对她的兴趣依然保持着,甚至更上一层楼,只不过这可是九五之尊,盛熙颜知道让他主动找她不是容易的事。
宴席过半,玄翎叫走了端皇后,二人离开,苏云鸾抑郁的嘤嘤嘤。
皇太后宽慰道:“鸾儿别急,来日方长。今日是十五,按照宫规,皇帝是要去皇后处的。”
良妃阴阳怪气道:“是呀,云鸾妹妹。”
苏云鸾并不把其他妃子放在眼里,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得靠在皇太后怀里嬉笑聊天,气得良妃起身离开宴席。
路过的时候,捧上荣淑仪和盛熙颜带着两个孩子告别。
冤家路窄,良妃轻笑道:“盛嫔,你害本宫饿了两日,还杖责二十,夜里睡的安稳吗?”
盛熙颜福身道:“良妃娘娘,嫔妾先回去了。”
说完转头带着将将离开。
良妃骂道:“小贱人,你等着,本宫逮到机会弄死你!”
她上了采仗离开,淑妃才从后面出来,她的宫婢说:“娘娘,日后有良妃对付盛嫔实在妙。”
淑妃高深莫测的笑,良妃的作用可不止是对付盛嫔,还能有更多,而新进宫的苏云鸾也很快入战局。
只不过今日玄翎带着端皇后离开的时候,淑妃羡慕极了,至少皇后初一和十五还可以名正言顺和皇上在一起,而其他妃子不可以。
宫灯初上,景仁宫里。
罗汉榻之上,玄翎抱着乐温玩了会儿玩具,“乐温,喜欢将将吗?对父皇给你和他定亲满意吗?”
乐温公主也听不懂,还不到两岁,不会说话,咿咿呀呀总之很高兴。
端皇后沐浴后出来,一袭黄色烟罗絷衣,长发低垂,极为温婉。
“乐温很喜欢和将将一起玩,两个孩子脾气秉性极为相投,皇上的决定是明智的。”
她并没有到另一端软榻处,而是靠在了玄翎这边挨着坐下。
一个月两天的夫妻相处机会,弥足珍贵,端皇后满眼都是玄翎,就连端茶倒水都亲自干。
“皇上,臣妾给您按按肩膀。”
她为了给玄翎按肩膀,很少留长指甲。
不一会儿,宫婢端上来热水。
端皇后双膝跪在宫毯上,拉下来玄翎的小腿,脱了黄色的袜套给他泡脚。
金色盆子里是药浴,她拿手舀水轻抚帝王的脚,每一个动作都做得甘之如饴。
“皇后你有身子,不必辛劳,起来吧。”
“臣妾无妨。”
玄翎把困顿的乐温交给奶娘抱走,看女人蹲在地上侍奉他,她的眉眼带着笑容。
“皇后,太尉前日上奏折给你侄子在吏部求个差事,朕看他不适合吏部,就在吏部做个小官吧。”
端皇后心里又羞又臊,那个侄子什么样她很清楚,科举没名次,人又没特殊才能,真不知道她父亲是哪儿来的脸求皇上开这个天恩。
她拿绒布给玄翎擦脚,小心扶他的腿放回软榻上。
“是臣妾让皇上为难了,他无德无才,吏部的小官都不一定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