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大步走来,绕道云为衫身后,把云雀提着后领给拎到跟前来,云为衫伸手阻拦,被轻松避开。
云雀只觉得这姿势有点熟悉,身体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减轻难受程度。
她声音微低,像是压着情绪:“徵公子还年轻,既然不喜,大可禀明执刃。无需宫门代为安排,修书一份送往离梦泽,叔叔自会接我回去,另行婚配。”
宫远徵哼笑一声:“你可是我进暗道捉住的,也是我亲自扛回徵宫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凑到云雀耳边,声音逼成线:“别装了,我看过隐藏更深的,你的功力可不够。”
心中咯噔一下,云雀睫毛微颤,究竟是宫远徵在诈她,还是她哪里露了破绽?
“叔叔确实是这么同我说的,我没必要骗你。”抬手往后领处伸,想把那只手给掰开,“你放开我!我又不是猫崽子,别总这么拎我,我难受。”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这么亲近,为了找她到处跑,”宫远徵把人拎高,四目相对,“我就在徵宫,怎么不见你来找我?”
这话听着像是拈酸,但云雀看着对方眼中的玩味,有种被野兽打量的惊悚感。猫捉老鼠,不饥饿的时候,最喜玩弄。这么想着,尽量自然地移开视线,放弃了挣扎,装作摆烂的模样,晃了晃身子,把自己当秋千荡着,懒懒地:“我无聊啊,你爱放不放。”
见人安分了,拎着人往门外走,经过云为衫的时候,眼神余光轻轻掠过,高傲、嘲讽,给人留下微浅的凉寒。
云为衫眼中略过一抹冷光,手心掐痕微深。
这家伙,真的很欠!
云雀就这么被一路拎着回了徵宫,她突然觉得,不用自己走路也挺好,心底暗赞一声:少年,好臂力!
终于被放下来,云雀转了转肩膀:“所以,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宫远徵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你陪我去见母亲,解释一下昨晚的事。”
云雀惊讶地看着她:“你没中毒吧?你一路拎我回来,就为了这个?”
“这很重要。”宫远徵表情认真,可见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云雀顿了顿:“如果没记错,你还在怀疑我的身份。”
宫远徵点头。
“你要我这个在你眼中可疑的人,去帮你解释你昨晚闯我房间的事,还你清白?”云雀表情费解,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宫远徵颔首,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我还你清白,谁给我清白?哼,你脸面可真大。这事,我不干!”一摆手,云雀转身就要走。
宫远徵脚步几个挪移,就拦在了云雀前面,眼中是清晰可见的疑惑:“你为什么不去?”
有能接触徵宫宫主夫人的机会,无锋应该很积极,他能看出来,云雀不是在欲擒故纵,她真的不想去。
“我为什么要去?”云雀想绕过他,又被拦住,有些无奈,“这事错在你夜探闺房,我很生气,不找你麻烦,是因为……你还未加冠,按宫门的规矩,你未满二十不算成年,又看在你自小在宫门长大,估计不懂山下的规矩,我入乡随俗,忍了。但我没义务,去帮你,懂了吗?“
宫远徵没再阻拦,他好像知道自己错哪了,他只想着探究,因为自己目的简单,所以没什么顾忌,没想到他的行为本身就不对。
他有些烦躁地脚下用力碾了碾,心里想着,如果云雀是男孩多好,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