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何进脸上哭笑的表情来回切换,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种心情。
用手搓搓脸,何进从房间里出来,吩咐人把袁绍找来。
“本初,事情办的如何了?”
袁绍一副一切尽在把握的表情,笑着说:“大将军放心,董卓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好,本初办事我放心。那刘玄德会不会介入进来?他与宦党关系亲密,我怕宦党以他为后援。”
何进忧心凉州刘备。
刘备两年崛起凉州,且多受灵帝宠信,顿时成为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
对于刘备,袁绍的心情很复杂。看着好友越走越远,最终步入阉党的怀抱,他心里是愧疚的。可再愧疚,也不会影响他诛灭阉党的决心,为袁家将来的大业做准备。
而且刘备身为汉室宗亲中的佼佼者,对于他袁家将来的谋划,非常不利。应该近半年来,袁绍对于刘备一直是打压的态度。
听到何进提到刘备,袁绍略微一思索:“天子不想让刘备参与到这场争斗,让他离开了雒阳。按路程来算,此时他应该是刚到凉州,就算张让等人给他写信,让他带兵入京,也得一个月的时间了。”
何进听后,安心下来,与袁绍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大将军,有诏书命你进宫!”
何进与袁绍对视一眼,心生疑惑。检查一下诏书,并非假的。
“本初,你去准备吧。我进宫去看看,应该是皇后召见。”
“大将军,现在是危机时刻,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好。”
何进来到后官,蹇硕揉一把脸,露出谄媚的笑容迎了过来。
“大将军,皇后有请。老奴给你带路。”
蹇硕身后的司马潘隐与何进是旧识,一直对着何进眨眼。
望见潘隐的动作,何进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不再跟着蹇硕往后官里面走,退了出去。
回到大将军府后,得知蹇硕要谋杀他,气的他大怒,于是带人诛杀了蹇硕。
四月十三,雒阳城皇宫内。
刘辩身着龙袍,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接受臣僚的跪拜。
下诏皇后升为皇太后,垂帘听政。大将军总览国政。
张让等人聚拢在张让府邸。
“何进乃是一头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等出力,他妹妹怎么能坐稳皇后之位。如今要诛杀我等,这可怎么办?”
“蹇硕死无足惜,他想立董侯为帝。然而我等却没有参与。何进要是把我等诛杀殆尽,谁去伺候太后与陛下。你等再次稍待,我去找太后,晓说厉害,让太后劝说大将军放弃诛杀我等的计划。”
张让毕竟是宫中的大太监,在此时刻,还是能沉下心的。
赵忠低声说:“要不我们给刘玄德写信,让他带兵入京如何?”
“这也是个好主意。只是诏书怎么写,符宝郎不会给诏书上盖章的。”
“这不是事,我自有办法。”
“好,我去求太后。赵常侍,你以陛下的名义,给玄德下诏书,封他为骠骑将军,总督关中凉州诸兵事,开府,带兵入京勤王。”
“好,我这就去办。”
张让哭哭啼啼的来到了何太后的寝宫。
“太后,大将军要把我等全部诛杀,老奴等人死不足惜。只是没有老奴等伺候,宫外的士人串联在一起,还有谁能制衡他们啊?”
张让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老奴等人,那是太后的奴仆,要杀要剐,也得是太后你下令。外臣这是要侵夺你的权利啊!”
何太后绝美的脸庞上露出沉思的神色,然后说:“张常侍说的不错。哀家知道了,哀家会找大将军说的。你等安心回去等着。”
“谢陛下,谢陛下。”
张让倒退出了大殿。
八月二十五,长乐宫。
何进苦口婆心的劝说:“太后,张让等人,天下之人恨之日久,诛杀他们,可得到他们的人心,你为何次次阻拦?”
何太后笑着说:“兄长,他们乃是宫里的家奴,要是把他们杀了,谁来伺候哀家与陛下的起居。哀家会与陛下约束他们,不会让他们再参与政事了。而且他们还与我们有恩,何必对他们苦苦相逼。留他们一命,他们会感激你我,何乐而不为。”
“太后,他们都是蛇蝎心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要是放了他们,肯定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大将军,注意你的言辞。你是汉室的大将军,并非那些士人的大将军。先帝在时,他们时常与先帝作对,阻挠先帝的诏书。你能保证他们一定支持你吗?”
“太后,用士人肯定要强于宦官。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的好哥哥啊,你这是被那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用你时口舌生香,不用时,弃之如敝履。”
门外偷听的小太监,把何进执意诛杀他们的消息告诉了张让。
“这杀猪的贼子,真是丧尽天良。赵常侍,给玄德诏书写好了吗?”
“写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张让接过诏书,看了一遍。
“没问题,你派人立刻送出宫去,送到简宪和的府邸,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凉州。”
“知道了。”
赵忠找到一个心腹,让他带着诏书去找简雍。
“其他人,去联络宫里有胆子的,到嘉德殿,我们带上刀刃,在那里埋伏,等何屠夫出来了,一刀宰了他。他不要我等活,那他也别活。”
得到张让的命令,宫里的常侍大小黄门,秘密串联,穿上甲胄,拿着武器,避开何进的眼线,秘密潜伏在嘉德殿,等待何进的到来。
一片乌云从远处飘来,遮挡住了天上的弯月。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夜。
与何太后不欢而散,何进骂骂咧咧的出了长乐宫。
“真是气煞我也,头发长见识短。诛杀宦官好处多多,为何如此顽固!”
气的何进一脚踢在门后的柱子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望着眼前的殿门,何进心里隐隐有股不安。
于是皱着眉头问:“嘉德殿为何这么黑,掌灯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