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宁刚才哭得太厉害,以至于睡着以后,都还在一抽一抽的。
那委屈极了的小模样,看得周昱白都忍不住宠溺又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随后,他也洗漱一下,冲了个凉,上床把香香软软的媳妇儿抱进怀里一起睡了。
他是从开始执行追捕敌特任务的行动开始,到现在已经快要四天了,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这时候身体也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另一边,林淑兰刚进周家院门,周军就立即迎了上来,“娘,情况咋样了?弟妹打了离婚报告没有,部队领导批准没有?”
屋里,孙凤娇也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见到这一幕,赶紧捅了捅正陪小闺女捡子儿玩儿的周家康。
“老二在问娘情况了,你也赶紧出去听听。看沈家老二到底会被定个什么罪,沈初宁跟老三离了没有。”
周家康正陪闺女玩儿得高兴呢,有些不乐意,嘟囔道:“咱家都已经分家了,沈家老二被定个啥罪也跟咱没关系。
沈初宁跟不跟老三离婚跟咱就更没关系了,媳妇儿,你就甭操这个心了……”
周家康话没说完,孙凤娇瞪了他一眼,“你去不去?”
周家康赶紧妥协,“去去去,我这就去。”
周家康趿着鞋子赶紧出去了。
孙凤娇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说实话,沈初宁这个妯娌还是不错的,人好相处,出手大方,对他们家几个孩子也好,现在还有了稳定工作吃国家粮。
除了爱哭一点以外,好像并没有别的毛病。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沈初宁离婚。
但如果她二哥真被打成敌特分子,她跟老三不离婚,那以后他们就是敌特分子的亲家,谁还敢跟他们家结亲?
周小爱今年都已经十岁了,要是说亲早的话,十六岁都该定下来了,六年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比起女儿的未来,她只能希望沈初宁跟周昱白离婚了。
周家康刚走出自家门口,就看见林淑兰冲着周军一瞪眼,“咋的?你就那么盼着老三离婚?你就不能盼着你弟弟一点好?”
“不是……”周军赶紧辩解,“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吗?我……”
林淑兰瞥了周军一眼,冷哼了一声,“你是老娘生的,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把你那些弯弯肠子给老娘收起来,老三说了,他不会离婚,你也别想鼓动着他们两口子离婚!”
周军被骂得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不是您昨晚自己说的弟妹要跟老三离婚了吗?”
林淑兰又瞪了周军一眼,径直回灶房去煮饭去了。
周家康看老二都挨骂了,是不敢再往前凑了。
不过反正老三离不离婚的事情,他也听清楚了,赶紧回屋去跟孙凤娇说。
只是他刚开口,孙凤娇就睨了他一眼,“我不聋,娘那么大声,我听见了。”
周家康也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她非得让他出去听的吗?
现在他听了回来,打算告诉她,她也不乐意。
这女人呐,就是难伺候。
还是他闺女好,从来不会像他娘和媳妇儿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周家康继续陪着小闺女快乐的去捡子儿去了。
另一边,周军回到屋里,夏月娥也忍不住说道:“你说咱都已经分家了,不管那沈老二犯了啥事儿,老三家的要不要离婚,那都跟咱们家没关系。
你说你操心这些事儿干啥?”
周军皱了皱眉,有些焦虑的说道:“你懂个啥?咱家现在就看着老三出息,就连我这工作都是靠老三得来的。
老三要是被他媳妇儿那边牵连,让人把官儿给撸了,你以为我这工作还能保得住,我们家还能有这么好日子过?”
夏月娥自己也明白这些,“你现在知道了,那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不知道让着点,给老三留个好印象?”
周军挥了挥手,“你不懂。分家那事儿就算说破大天去,那也是咱家自己的事儿。再说那点东西,老三根本不在意,我就算争了他也不会就跟我这个二哥生疏了。
但现在的事情不一样。”
夏月娥看周军一副愁苦的样子,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她也不打扰他,默默的做饭去了,还把孩子们都撵出去玩儿了。
林淑兰正在灶房做饭,周保国抽着旱烟溜达着进来了,慢悠悠的问道:“刚才听你跟老二说那话,老三不打算离婚啊?”
林淑兰眼睛一瞪,“咋的?你也盼着你老儿子离婚,盼着你老儿子当老光棍呗!”
周保国:……
“你看你,这好好的说话,咋又上火了呢?那不是昨晚你自己说的,老三家的为了保全老三要去打离婚报告,我这不白问问……”
“问问问!”林淑兰没好气的直接怼了回去,“啥你都要问,显着你长了张嘴了,是不是?
出去!看着你个老货就烦!”
周保国:……
这婆娘吃枪药了啊?
他就多余进这灶房!
*
沈初宁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伸手,好像摸到了一个什么铜墙铁壁似的东西。
她小手下意识的又摸了摸……
温热的,心脏还在强劲而有力的跳动。
虽然手感很不错,但是……
下一瞬,她骤然睁开眼睛,随手摸出她放在枕头底下防身的棍子就朝旁边挥去,“流氓啊——”
周昱白虽然睡得正熟,但长期的训练,让他哪怕是睡觉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在沈初宁手里的木棒带着劲风挥向他的那一瞬间,他伸手一把接住了那木棍,同时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沈初宁。
“沈初宁,你这是离婚不成,准备谋杀亲夫当寡妇了?”
沈初宁:……
她睡得迷糊的大脑骤然清醒。
这才想起来,她今天正准备跟大伯一起去找县委书记的时候,这男人也正好带着抓捕回来的敌特回了县委。
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后。
他直接让人把她带去休息室等着他,不许她再乱跑。
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就因为他责怪她打离婚报告的事情委屈上了,回来的路上她哭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对上男人那双深沉的黑眸,沈初宁多少有些尴尬。
但心中却更多的是委屈。
委屈一上来,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包包的看着男人,控诉道:“谁让你经常都不在家的?
我都忘了你回来了,我以为你是流氓……”
沈初宁说着吸了吸鼻子,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