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过漠北的人,会问一句,冷就生火烧炭,怎么会冻死这么多人
可何不食肉糜,在大家冬日里,身处暖阁,有闲情逸致赏梅的时候,漠北的百姓,可能在看着冬日里的阳光,汲取那一丝的温暖。
有人说,天下穷苦之人太多,不可能每一个都去怜悯。可生而为人,总要有人,为平民百姓说一句公道话。
因为今日不说,焉知他人,你我身陷囹圄,是否还有人,愿意为我们奔走,求一个公道来申冤
有人说我沽名钓誉,是为了名声,敲了那登闻鼓,众人诽我谤我,我亦无所畏惧。
今日能有薛凝敲了登闻鼓,为漠北城死去的百姓申冤,是因为整个漠北城百姓,守在了那条我回京的官道上......”
薛凝的嗓音微哑,“官道三千里,漠北全城百姓,誓死互送,谢家军与贪官贼兵同归于尽,才有了今日,你们所知的登闻鼓。
你们每一个,用漠北城,登闻鼓这件事来取笑调侃的,是否敢问苍天,辨忠奸。
薛凝今日在此,请君赐教,身无才艺,只有说书,讲那漠北城,讲那天下黎民百姓,是否有人,愿与薛凝,一较高下”
薛凝的一番话,让全场都沉默了。
甚至,有的人已经微微低头,这一刻看着薛凝的眼神,是复杂的,内心甚至有一丝丝的羞愧。
听着薛凝,说完了整个漠北城的故事,也为城中百姓,而感同身受。
因为大周朝如今,奸佞当道,他们都是出入朝堂,日后前途大好的官家子弟,也不是没有热血抱负。
只不过,家世所累,顾忌太多。
而薛凝今日做的,就是重新燃起,他们心中的火,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火种,但薛凝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更多的人,为天下的穷苦百姓,说一句公道话。
薛凝眸光淡然,像是那绽放在冬日里的红梅,凛冽而又透着一股傲然绝世的美感。
这一刻,她的风华,竟然盖过了满京都城的女娘。
薛明珠看着薛凝,咬了咬唇瓣,就连王芳菲此刻看着薛凝,脸色涨红,却也不敢上前与她赐教。
因为,没有人在这时候,敢说一句薛凝的不好,漠北城百姓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不知是何人,最先开口说了一个‘好’字,紧接着在场的公子哥儿,不少都加好。
就连一向看薛凝不顺眼的梁王,此刻看着薛凝的眼神,都有种别样的惊艳。
因为京都城里,如同薛明珠这样的,端庄有才学的女子太多了。
但如同薛凝这样,傲骨红梅一般的女子,却未有一人。
而一开始看薛凝不顺眼,还想要挑衅的女娘,更是全都歇了心思。
“这琼花宴,所有女娘才艺也都展示完毕,那就按照往年的规矩,大家将琼花,扔给才艺当之无愧的女娘身前。
至此,这位女娘,也就是今年的京都城第一才女。”
薛明珠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特意站在了薛凝前面,她笃定自己会赢,因为每年都是她赢,她在京都城里,人缘儿一向不错。
所以,今年还会是她,只不过,她一想到薛凝,还是有些危机感。
几个公子已经拿着琼花,走了过来,当他们把琼花放在薛明珠面前的时候,薛明珠笑得温柔,甚至有些得意。
这都是薛凝,自取其辱。
然而......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明珠姐姐,他们......”
王芳菲捂住嘴,看着后面陆陆续续走过来的,都将手里的琼花,放在了薛凝面前。
薛明珠一脸的不敢置信,整个人身子一僵,原本是想着,只是意外,至少梁王向她走过来了,梁王定然不会让她输。
可梁王刚一走进,琼花却没递给薛明珠,而是看着薛明珠眸光复杂的说道。
“明珠,今日这琼花,本王是为了漠北城的所有百姓,给的薛五姑娘。你若是喜欢琼花,日后本王多送你一些。
在本王心里,若论才艺,无人能及你。可今日,本王必须把这琼花,给薛凝,你是聪明人,能谅解本王吗”
薛明珠眼眶都红了,几乎是咬着牙,“殿下......”
薛明珠没想到,梁王竟然把琼花,递给了薛凝,这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梁王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薛明珠,但最后还是选了薛凝。
至此。
“今年琼花宴的魁首,就是薛家五姑娘,薛凝!”
薛凝眸光淡然,从始至终,也并没有喜悦,只是沉默的回到了坐席上。
薛凝之所以来这琼花宴,一早就是这样准备的。
因为,琼花宴虽然薛凝并不感兴趣,可总归在场的人多。
薛凝最近有些着急,因为赵丞相虽然被关在了刑部,可贪赃枉法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着落,甚至通敌卖国之嫌,也没有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