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小慵和关河梦分别住进了天字三号和四号房。为了感谢叶灼成人之美,关河梦提出请他们吃饭,李莲花见她有兴趣,便答应下来。
叶灼:“既然要跟他们一块用晚饭,要不就在客栈休息下吧。”
李莲花点点头,“嗯,这五两银子一晚的客栈,可不能浪费了。”
天字房不仅宽敞,还提供随叫随到的热水,莲花楼里烧水沐浴就没有那么方便。
洗个澡,再睡一会,醒来随便逛逛,倒是惬意。
正好昨夜那梦做的……就跟一夜没睡似的。
李莲花在浴桶里被蒸汽熏得越发困,慢吞吞地躺上床。
可惜,缺了黄粱枕的药香催眠,明明很困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今夜回莲花楼睡,还是就在客栈睡?
他着实有些摇摆不定——
沉沉睡一觉,对常年睡不安稳的人来说很是珍贵。
这些年他基本是只有毒发晕过去才能睡那么沉,什么梦都不做,睁开眼天光大亮。
有没有可能是最近身体状况转好,加上刚跟叶姑娘表白心意,所以才……有些旖思?过段时间就会好?
可回了莲花楼,他又找不到什么好借口特意不去用黄粱枕——偷偷丢掉是舍不得的,说没用叶姑娘会盯着他睡,谎称自己不再需要,翻来覆去和呼吸声又瞒不住叶姑娘耳力。
李莲花屈指敲了敲眉心,“不行,坚决不能再用了……”
再来一次那种梦,肯定会被叶姑娘发现的。
还是先在客栈待着。
倒是叶灼毫无负担地睡了一觉。她的作息被李莲花纠正之后,失眠反而有所缓解,中午小憩半个时辰就会自然醒来。
然后她想去找李莲花教她练功。
苏州快比扬州慢更为精纯,尤其是在催发生机方面效果更为明显,她早日练成,就能替李莲花多争取些解毒机会。
她抬手想叩门,就听见李莲花在床上无奈叹气,明显是睡不着。
于是又收回手去。
“进来吧。”
李莲花猜到是她,认命地起床,去开门。
“没睡好?”
“没有。”李莲花抻了个懒腰,“早上起太晚,还不困。”
还说不困,哈欠连天。
“睡不着,要不教我练功?”
叶灼最知道失眠的感觉,她从前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不过她是因为害怕,所以在光天化日、人声鼎沸的场合反而困,夜深人静的反而睡不着。
李莲花应该是气血虚亏难以睡沉,梦中会觉得寒冷,或被咳嗽惊动——要是有人帮他以内力运转周天,情况自会好很多。
“这么勤快?”李莲花笑笑,“那便开始吧。”
跟教导方多病不同,不需要拐弯抹角。叶姑娘悟性高,又能提出很多切入要害的疑问,使单方面传授变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武学交流。
李莲花越讨论越兴起,困意逐渐消失,甚至想动动新内力创几个招式——被叶灼严厉喝止。
“没解毒之前不准动内力。”
“过于伤神也不行。”
李莲花扯扯嘴角,像被没收糖果而不开心的小孩。
“要么,我们来玩点轻松的?”叶灼见他露出这副可爱模样,心都化了,“你不是喜欢推理吗,我们来比一比?”
李莲花果然起兴,眼前一亮。
“好啊,十年前那局尚未分出胜负,不如今日再重来。”
叶灼一愣,旋即失笑。
他还记得当年啊……
十年前在贺府的宴席上,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那夜李相夷与她比试推理,约好输家罚酒一杯,算是彩头。
可是才进行到第二轮,就被他发现她喝假酒——她坦诚相告自己确实不能沾酒,可李相夷少年心性,弹了一滴酒液过来……
之后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许说了什么爱慕之语,又或许说了自己曾认真计划如何杀他,也或许是说自己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总之李相夷的表情很精彩。
总之她后来收拾行李离开扬州,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多少跟此事有点关系。
“那,今日可不能罚酒了。”
“唔……罚点什么好呢?”
李莲花正在思索有什么惩罚无伤大雅,又能增加游戏的乐趣,便听叶姑娘手一拍道:“画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