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慵来了兴趣,身子都坐得直了些:“可你不是很喜欢李相夷吗?”
“喜欢归喜欢,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呀。”叶灼微微一笑,“成亲是两个人携手面对挑战……有时候柴米油盐比生离死别更考验人,如果单凭喜欢就稀里糊涂成亲,很容易过不下去的。”
关河梦颇为赞同地点头。
苏小慵小姑娘家家的,话本子看多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
“不过呢,嫁给李莲花就没有这种顾虑,别说做饭洗碗带孩子,他甚至连接生都能包办。”
猛然听了这么一句话,李莲花呛在喉咙里的茶一下全数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苏小慵扑哧笑出声来。
连关河梦都没忍住弯了嘴角。
李莲花咳了半天,好容易缓过神来,抬头发现叶姑娘正微笑着看他,眼神甚是温柔。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衣襟上的茶水,无奈地摇头道:“阿灼,这我又不想跟李相夷比,你何必……”
叶灼抿嘴偷笑。
谁说你不想跟李相夷比?你不就是一直觉得自己比李相夷成熟、大度、更有能耐,却没人欣赏吗?
李莲花看懂了她的眼神,扁扁嘴,一脸无辜。
那你不是也觉得,我确实比李相夷成熟;大度、更有能耐吗?
叶灼挑了挑眉。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会,不也是实话吗?
苏小慵看他们俩当众眉目传情,又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乔姐姐和肖大侠很少有这样的时刻,乔姐姐总有种心不在焉或强颜欢笑的感觉,不似叶姐姐这样眉眼鲜活。
被这个玩笑一打岔,桌上的氛围就松弛下来。
关河梦主动与李莲花寒暄两句,问他有没有治疗惊悸之症的好办法。
“其实我们这次来迟,是因为收治了一个很棘手的病人……”关河梦说着皱起眉头:“此人因中毒疯癫,自言日见鬼魅,惊悸怔仲,夜不能寐。”
“我用药数日,银针刺穴,却不见效——那日我与小慵正准备出发,这位病人突然癫狂,从房里持刀冲出,意欲杀人,我不得不多留了几日。”
李莲花也皱了皱眉。
这症状……倒和碧茶入脑导致的癫狂有些相似。
“若是武林中人,内力也不弱的话,可以试试新鲜虎掌……”
关河梦一怔,惊道:“虎掌乃剧毒,轻易不可内服!”
“虎掌虽有剧毒,却能延迟或缩短疯癫发作的时间。”李莲花说得笃定:“若是内力不足,可以用药汤泡过再服……”
“可你如何保证病人服下不死?”
李相夷向来不喜刻板教条,当场就会反嗤回去——疯癫发狂至死,说不定还不如被虎掌直接毒死!
然而现在他是李莲花,虽然深感无奈,却极有修养地温声道:“我也无法保证。可若无更好的方法,以毒攻毒搏一搏,总好过坐以待毙。”
关河梦有些激动:“可若不贸然尝试,靠银针与药汤续命半年不成问题,若是生服虎掌,说不定当即毙命!”
李莲花却仍旧淡然:“那也应该是由病人来决定是否一搏……对很多人来说,疯疯癫癫的活着不如一死。”
“病人哪里知道其中凶险?”关河梦大摇其头,“即便我说是九死一生,他们也会觉得大夫推荐的方案定然值得一试,那不是间接引诱病人送命吗?”
李莲花垂眸轻叹,“我倒觉得,不必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夫治病救人,却不是高高在上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