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完一顿大餐后,比尔博·巴金斯先生为他的可爱小屋逃过一劫而满心庆幸。
矮人们挺有趣的,但餐桌礼仪——见鬼,比尔博其实并不讲究这个——近似于无。
或者说,矮人们的餐桌礼仪只有一个词:快活。
怎么快活怎么来!
打嗝放屁乱丢食物不用刀叉直接手抓踩在桌子上跳踢踏舞都不是个事。
幸亏他们有24位仆从随时待命并提供各种服务,比尔博不用担心刀叉因为暴力刮擦投掷而变钝,不用担心漂亮的餐具杯具摔坏,不用打扫一塌糊涂的餐厅,更不用蹲在厨房里清洗20个人吃剩下的餐盘杯皿。
所以,他让自己投入进去,欣赏矮人们粗鲁但也质朴的快活。
十三个矮人制造出来的混乱,足以让比尔博无暇顾及其他。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一段时间,利亚和甘道夫同时从餐厅消失了。
袋底洞的花园里。
利亚和甘道夫进行了一次开诚公布的短暂谈话。
没人清楚她们谈了什么,只知道之后甘道夫就对利亚放下了戒心,给予了信任。
哦,对了,方才似乎响了一阵闷雷,是要下雨了?
利亚:原来以一如之名发誓,真的会被听见啊?
……
酒足饭饱之后,矮人们又弹奏了一会儿音乐(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乐器,而且音乐意外的悦耳),才开始谈论正事。
前往孤山,前往山下矮人的故地埃瑞博,从恶龙史矛革的大嘴中找到财宝。
对于一位霍比特人来说,矮人们口中的冒险显然过于刺激了点,比尔博体内的图克血脉冷静下来,巴金斯血脉重新占了上风。
“或许我应该待在家里。”他小声对利亚说。
“或许吧,但五十年后,当你回首往事,会不会因为没参加这次冒险而懊悔?”
“我也不清楚。”比尔博老实地说,“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你的人生自然要自己做出选择。亲爱的,但作为你的魔法老师,我觉得我可以稍稍给你一点意见——我很欢迎你的加入。”
“哈?欢迎?我以为你该说*我希望你加入*。”
“甘道夫邀请了我,还有我的四位朋友。明天一早我们就会一起动身。”
“但是、呃……”比尔博咳嗽了一声。
“怎么样?想不想和我一起冒险?”利亚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比尔博可耻地心动了。
和陌生人一起冒险,以及和朋友一起冒险,显然是不同的。
“我再考虑考虑。”胖胖的霍比特人矜持地说,但手已经很诚实地开始翻矮人们给他的合同。
以图克家的热血发誓,利亚知道他会去的,所以她已经在考虑旅行准备了。
首先是食物问题。
虽然空间里已经装了不少食物,但考虑到整个旅程可能将近一年,虽然路上能找到补给点,但利亚认为,整个中洲,最好吃的食物就在夏尔——精灵的应该也不错,可惜都是素食。
为了自己的嘴巴着想,在本地进行采购迫不容缓。
还有坐骑。
哦,天知道利亚有多想念猫猫车。
实在不行就靠飞或者跑算了,估计中洲也很难买到适合塔里安他们的坐骑。
就在矮人们聊着聊着突然开始质疑比尔博的飞贼技术,坐在利亚左手边的甘道夫不着痕迹地戳了她一下。
“怎么?”利亚有点懵。
“你的弟子,比尔博,受到了质疑。”甘道夫笑眯眯地说。
“不不,我们只是说,巴金斯先生已经拥有这样的生活条件,似乎不需要再去冒险。”波弗赶紧补充。
“他冒险确实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磨练技巧。”
“原来如此。”
矮人们很快转移了话题,神情激动地讨论起如何讨伐恶龙。一派持悲观态度,另一派则认为他们有巫师助力,根本不用怕史矛革。
吵着吵着,话题就转成甘道夫到底杀过几条龙上。
甘道夫(抽烟被呛)心理活动: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就连比尔博都很好奇,甘道夫到底有没有杀过龙,他小声和利亚讨论着。
“我猜有,他可是巫师。”
“也许吧,不过也要看龙的大小。”利亚说,“以前的龙和现在的龙都快不是一个品种了。和古龙相比,史矛革就是个大号的、会飞会喷火的蜥蜴。”
这话被矮人们听了过去。顿时什么斧头砍大蜥蜴屁股,吃爆炒蜥蜴腿之类的言语纷纷从矮人们的嘴里冒了出来,仿佛史矛革已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一样。
这股乐观主义的劲头利亚还挺喜欢,因此,她又让仆役上了一轮酒。
吵吵嚷嚷到让甘道夫都感到头疼的商谈,以大部分矮人喝醉告终。
甘道夫松了一口气,正要把人搬去各自的房间,利亚已经指挥仆役过来帮忙了。
搬到比弗时,利亚指了指矮人头上嵌着的斧子:“这是某种装饰?”
“不,是年轻时受的伤,比弗从此只能说矮人语。”
“要帮忙拿掉么?”
“头部可是个危险区域,谁都不知道,斧头拔出来后他会不会死。”
倒不是利亚非要做好人,实在是看着这斧头碍眼。
脑门嵌斧头,鼻子镶手雷。
这种时尚要不得。
“我可以帮他治疗,如果他同意的话。”
“我亲爱的朋友,你擅长治疗法术是不是?这可太好了。欧因的耳聋能治么?我想想,还有巴林的老花眼。你明白的,年纪一大,什么毛病都来了。”甘道夫眨巴眨巴眼睛,“至于他们的意愿……我保证说服他们。”
甘道夫的说服方式是直接问他们的头头梭林。
“如果你信任她的话,那我必然同意。”
“放心吧,她……她和我一样,是个巫师。”
虽然这么说,但梭林在医治时还是坚持站在一旁,美其名曰关心病人。
利亚也不怕看,她准备好治疗致命伤的法术,在尼禄瓦把斧头拔出来的瞬间把法术按了上去。
至于其他两人身上的毛病更是简单,尼禄瓦都能治。
第二天一大早,霍比屯的鸡都没醒呢,比弗就举着那把破斧头,踹开每一个矮人的房间门,用最大的嗓门嚷嚷道:
“我头上的斧头拔掉了!”
“我头上的斧头拔掉了!!”
“我头上的斧头拔掉了!!!”
不得不说,矮人的嗓门是真的震天动地,如雷贯耳。
被吵醒的欧因刚要拿助听器,突然发现自己能清楚听到隔壁邦伯的打呼声。
老矮人立刻以不输年轻人的速度冲出房间,加入了快乐的旧疾康复庆祝活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