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瑟兰督伊的宫殿内做客的第三天,梭林终于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并打算和精灵正式商谈合作事宜。
矮人尽可能的把自己打理干净,保持清爽,换上包裹里最好的衣服。他不想被精灵——特别是大绿林里的精灵看轻。
“我会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
当矮人们询问梭林的想法时,他这么说。
“我会再给他一次讨伐恶龙的机会,然后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答应了呢?我们拿什么报酬给他?”巴林简洁地指出问题所在。
“白宝石项链,”梭林说,“如果还不够,我的那份再给他一半。”
“但是——”
“不用但是,对于国王而言,子民才是他最大的财富。”
这个决定比梭林想和瑟兰督伊坦白更加令人惊讶。
当他再次看到瑟兰督伊时,梭林很高兴他们并不是在王座室见的面,精灵们安排了一间小型的会议室,与会者除了精灵国王,还有一位金发的男性精灵。
梭林知道对方名叫莱戈拉斯,是瑟兰督伊之子。
至于梭林这边,他连巴林都没带上,却带上了塔里安与比尔博。
瑟兰督伊以精灵特有的傲慢——至少在梭林看来确实如此——问了梭林许多问题。关于矮人们从哪来,到哪去,准备做什么等等。
这一次梭林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然后就像雕像一样沉默地坐着,等着精灵的奚落砸在他身上。
最初的震撼过后,瑟兰督伊又花了一些时间推断梭林是否在撒谎。
如果杀死恶龙,夺回埃瑞博是谎言,那它又为了掩盖什么?统治世界吗?
不可能。
梭林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这很愚蠢。”精灵国王严肃地说,“唤醒一头巨龙并杀死他,和跳进龙嘴里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很怀疑为此做出的牺牲是否有必要。”
梭林在心里叹气,人人都说矮人顽固,但明明精灵才是更加顽固的种族。
“史矛革是在沉睡没错,但他不会永远沉睡下去,也不会在沉睡中自己死去。”
“这一点我不否认。”
“那么你有预案吗?”
“预案?”
“如果史矛革突然醒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前提下,突然袭击你的王国,你要怎么办?”
“史矛革会选择大绿林作为攻击目标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使有,我们也会做出反击。”
“在此之前,你的王国会先一步化为火海。”
精灵国王皱起眉。他不喜欢梭林咄咄逼人的姿态,但又不能说对方的话毫无道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去孤山杀龙——把史矛革造成的危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这时,莱戈拉斯突然插嘴:“这个*我们*里,你们仅仅占据了十八个位置,剩下的都是精灵。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带上你们几个累赘?”
“事实上,我们这支先遣队还有两位队员——两位巫师,甘道夫和利亚。也许你们听说过他们的名字。这位霍比特人是巫师利亚的学徒。”
梭林回忆起那双愤怒的黑色眼睛,还有让他时时回想起的指责,“此外,我的亲戚,铁丘陵的矮人们也会加入战斗。”
“我们有一整支军队,而不是十八个累赘。”他强调。
瑟兰督伊点点头:“这样倒是公平了。那么报酬呢?矮人和精灵各自一半?”
“您就像条龙一样贪婪。”
话音刚落,莱戈拉斯的剑立刻出鞘,搭在了塔里安的颈间。
但塔里安的速度不遑多让,而且谁也没料到他的护腕居然能变成一把长剑,并以相同的姿态搭在莱戈拉斯的肩头。
“手稳一点,精灵,不然你这颗漂亮的小脑袋就要掉地上吃灰了。”
“够了!”瑟兰督伊的声音在会议室里轰隆作响,“放下剑,你们两个。”
莱戈拉斯收剑的速度和拔剑的速度一样快。
“真是听话的乖宝宝。”塔里安又逗了精灵一句,才慢吞吞地将勋章剑变回原本的样子。他将自己的座位用脚勾了过来,坐到了比尔博那一侧。
“你们挺可笑的,难道人多就能堆死一条龙?普通的刀剑能破开巨龙的鳞片么?喷火的时候用什么挡?飞起来后怎么将龙击落?”
塔里安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天哪!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想过,就想着分孤山里的财宝了。”
两位精灵都阴沉下脸。
就连梭林的面皮也抽搐了一下,不过,好歹他还有一点底气。
“矮人已经研究出了威力强大的远程武器,相信在屠龙时会派上用场。”
“那就好那就好。”塔里安卷起嘴唇微笑,“既然如此,报酬可以等龙死了再说。到时候,谁出力最多,谁拿大头。”
……
“你为什么要和精灵那么说?”回到矮人们的休息室后,梭林愤怒地指责塔里安自作主张。
“不用客气,我很乐意为你们分忧解难。”塔里安夸张而刻意地曲解矮人的意思。
“你怎么敢说那是分忧解难!”
“难道不是?不然你想和精灵说,因为你们已经签下了合同,因此只能给他二十八分之一的财宝,最多再加上那条本来就属于他的白宝石项链?还是说,你打算把财宝对半分给矮人和精灵?”
因他们的争吵而涌过来的矮人们吃惊地瞪大眼。
“精灵提出要对半分?”巴林问。
“我什么都没答应他。”梭林咬着牙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最后说,“而你,却自作主张选择了另一种分配方式!”
“不这么说精灵和你们永远谈不拢条件。”塔里安冷笑了声,“再说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我们杀了史矛革,最后自然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怎么,你们没有信心?”
冒险小队的其他成员无言以对,心想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高大的战士见没人反驳,又懒洋洋地摆摆手:“就算你们派不上用场,也有女士在,放心吧,我们对你们所谓的财宝可没多大兴趣。”
梭林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但他无法反驳塔里安。女巫既不在乎他的国王身份,又不在乎金钱的诱惑。她和甘道夫一样,只是因为某些目的才加入冒险小队,而梭林至今都不知道原因。
他想起他们的合同,自始至终,只有十四个人在上面留下了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