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宁脸上的黑线清晰可见。
裴望渝跟程朝宁既是朋友又是妯娌，秦稚棠叫她俩一个嫂子，一个弟妹。
说起来这三个人的关系还挺亲。
程朝宁难以接受，但事实确实如此。
看到程朝宁黑出五颜六色的表情，秦稚棠心里舒坦了，“不是要试礼服，站这儿是怕待会儿我嘲笑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一言难尽？”
程朝宁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带着烟，“当狗皮膏药就有点当狗皮膏药的自觉，你待会儿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我就一巴掌给你扇墙上去！”
秦稚棠不屑地哼了一声，“对你表姐说话客气点，你以前那些黑历史我可是全部见证了的，我要是不高兴了想起来说点什么，你鼻子气歪眼气斜可别赖我。”
两三句话，句句是敲打，也句句踩在程朝宁的雷点上，脑海中她已经在捞袖子了，“你可能是被冷落了太久，不知道你表弟现在对我喜欢到什么程度，有本事你就当个长舌妇我看看。”
往里走的同时两人也不忘相互抨击。
程朝宁嘲讽：“你可别逗了，望渝跟我的关系比跟你近八百倍。”
秦稚棠云淡风轻：“再近以后你俩生的小孩也要叫我姑姑。”
程朝宁再讽：“叫你姑姑你也不姓陆，隔了一层你拽什么。”
秦稚棠回击：“你俩的婆婆姓秦就行了，隔了一层也还有一层。”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裴望渝夹在中间，全然像个隔开炮仗的引线。
一直到店里，两人才不服气地收声。
店里清了场，程朝宁去试礼服，裴望渝跟秦稚棠坐在VIc室的沙发上。
程朝宁试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沟通交涉好了全部，最后交代什么时候送到家去。
临走的时候，对接的SA小声地问了一句：“程小姐，另外一件水湖蓝礼服也一同送去吗？”
程朝宁下意识看了不远处的裴望渝，“不用了，到时候你们直接联系我哥，问他怎么处理就行。”
裴望渝隔得几米距离，没听到这边的对话，就在旁边随意闲逛的秦稚棠把这颇有深意的对话听全了。
眼神中立马多了警惕，“我就说你试个礼服还要人陪，见我来了又一副护食的样子，原来是没安好心啊。”
程朝宁烦透了秦稚棠，尤其是她这副捉贼见赃的口吻，“首先，没人叫你来，是你自己巴巴儿贴上来的，其次，这礼服是在三个月前订的，那会儿是个什么情况你别跟我装不懂，最后，今天我叫望渝来，没打算让她试，更没打算跟她说什么，你别心黑看什么都脏。”
秦稚棠嗤笑，“说的比唱的好听，你的身份太适合两面三刀，谁知道你的冠冕堂皇之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两人说着说着又杠了起来。
裴望渝听到动静走过来询问又怎么了。
秦稚棠冲她也哼了一声。
程朝宁瞪着秦稚棠跟裴望渝说：“别理她，随地大小抽，跟个神经病一样，狗路过她都要喷两句。”
秦稚棠高声反驳，“到底是我抽风还是你心不正，今天也就是我来了，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准备让裴望渝也试试衣服，等你生日穿着你...那破衣服去？”
她临时改了口，程朝宁还是听得火冒三丈，怕裴望渝误会什么，“你别一口一个见不得人，心不正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脑子，眼睛还瞎看不清状况。”
说完，程朝宁拉着裴望渝就往外走。
秦稚棠原地站了几秒，想让SA把那破衣服拿出来她看看长什么样儿，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程朝宁送，裴望渝也不见得穿。
看着那两个已经出了门，裴望渝还转头看了看她。
秦稚棠不服气地追上去准备发难。
然一出门，气还没撒出来，就看到裴望渝跟程朝宁在几米外停了下来，对面还站着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挤出非常难看的笑容在跟程朝宁打招呼，另外一个干脆没笑，怒气冲冲地瞪着裴望渝，那张破嘴一开一合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话。
秦稚棠这会儿脑子清楚得很，想也不想冲了上去，站在裴望渝身边，以同样的眼神回击那个不善的女人，以及一脸假笑的伪善女人。
“罗筱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用就剜了当瞎子，瞪谁呢！”
本就心思各异的假意寒暄被扯下了最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罗筱蕊满是恶意的讥讽话语说了没两句，被秦稚棠喷了个透。
“我的眼睛我爱瞪谁瞪谁，又没瞪着你，你急个什么劲儿。”
秦稚棠娇俏的脸上怒意横生，“你是瞪裴望渝是么，那你再瞪一个试试。”
之前就听说秦稚棠傲娇跋扈，但罗筱蕊没怎么跟她接触过，想说再跋扈还能嚣张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陆济辉老婆的侄女儿而已，陆家又不是她姑姑说了算。
今天见到了，当真是没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重要的是，现在陆家是她哥说了算，那可比姑父亲多了。
思至此，罗筱蕊收敛了几分气焰，但不多，“我瞪她又怎么了，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
“来，你过来。”秦稚棠边说边伸手去拽罗筱蕊，“我告诉你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罗筱蕊连连后退，“秦稚棠，你想干什么！”
“秦小姐，请你自重。”一旁的简沁宜出声拦住秦稚棠，“小蕊是我朋友。”
还在觉得邪门儿秦稚棠居然会维护裴望渝的程朝宁跟裴望渝本人也反应过来。
只是这两人一个没打算出声，另外一个抬起了手，不是拉秦稚棠，而是挡掉了横在秦稚棠面前的那只手。
裴望渝难得沉脸，“简小姐这句自重用的是不是不太恰当，她是你朋友，所以就可以无缘无故给我甩脸色出言讽刺我是吗？”
没有和稀泥，而是简单利落跟秦稚棠站在一条线上。
简沁宜瞳仁微缩，“裴小姐，你当真觉得是无缘无故吗？”
这句话意有所指的不要太明显。
裴望渝不急不躁，“有缘有故也不是她找我麻烦的理由，况且这缘故还跟她没有丁点关系。”
有了简沁宜撑腰，罗筱蕊的脑子长出几根不要命的经，“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上一任金主变成现任男朋友，又跟前任妹妹搅合不清，我真好奇你那脸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
“罗筱蕊！”
“你他妈再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程朝宁跟秦稚棠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