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功能开启后他就耷拉下拿着手机的手,相机对着孙晴,孙晴还在哭个不停,陆离都佩服她怎么能哭这么久,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来,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
陆离无奈地伏在桌上叹息,余光突然看到手机正在打开的录像功能里闪过微微的闪光,他偏头看过去,孙晴用来擦眼泪的纸巾下露出两厘米的刀尖,陆离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拽着女同事的后领拖过来,女同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他一拽差点栽倒在地上,孙晴已经扑上来了,女同事还没从陆离突然的袭击中缓过来,又被孙晴突然划过眼前的刀尖吓得连连后退,终于栽倒在地板上,刀尖还是划破了她的脸颊。
女同事感觉的尖利的刀刃划破了自己的皮肤,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和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摸到一手血才确定自己破相了,顿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女高音几乎要震破了会议室的玻璃,也如愿地让在办公室里的人飞快地跑过来,隔着玻璃就看见一个女人拿着一把五厘米长的小刀指向陆离,应该是美工刀之类的,而陆离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慌张,先把女同事扶起来,“孙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袭警?”
孙晴仿佛变了个人,楚楚可怜的柔弱美人变成了冷血无情的伤人罪犯,她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的水渍很是嫌弃地甩甩手,“哼,不中用。”
声音和眼神完全不一样了,陆离第一时间判断出孙晴是否有双重人格,他问:“你是孙晴?”
女同事正在为自己的脸惋惜听到陆离这么问她愣住了,迅速反应过来说:“双重人格?!”
没想到眼前这个孙晴很淡定地点点头,很淡定地坐下来,在身后一直悄悄靠近的警员立即摁住了她,孙晴突然被擒尖叫着疯狂挣扎,再厉害的女人被三四个男人牢牢控制住,铐住了手,抢过美工刀,其中一个警员还戳了一下她手臂上的麻筋,孙晴尖叫地更大声了,但也只能尖叫了,双手摊在后背没有力气动弹。
陆离皱着眉问:“原来龚览怕的是你,原来的孙晴知道你的存在吗?孙局知道你的病吗?”
孙晴从陆离说话的时候就停下了尖叫,看着陆离的脸痴痴的笑了起来,双眼突然很渴望地看着陆离,声音放的很轻柔,“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要来陪着我啊,一定要陪着我啊,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女同事捂着脸说:“我去找心理医生,顺便给我自己也找个医生。”
陆离顺着她的话说:“孙晴,你想在这里聊还是去审讯室?”
孙晴看着他还是那副柔情似水的表情点点头说:“我都可以,只要你在。”
陆离说:“去二号审讯室,再去问龚览,告诉他这边的事,让他有什么说什么。还有,通知孙局,如果他愿意过来的话就送他来。”最后这句话陆离是低声跟警员说的,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告诉父亲,陆离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孙晴和龚览都出现在了刑侦局里,黄启允该坐不住了吧。
龚兰和孙晴都分别开始审问,警方把孙晴的事情告诉了孙政,孙政套了个外套就来了,陆离看见他的时候,他里面穿着睡衣,穿着拖鞋,急忙呼哧呼哧地跑过来,“陆离,陆离,什么情况啊,我女儿怎么会这样呢,啊,她在哪啊?我见见她行吗?”
陆离扶着他说:“我还没进去呢,孙局,按照规矩,您还是在观察室看着吧,您的伤没事吧。”让小警员给他先检查孙政包扎好的伤口有没有渗血,孙政担心女儿,冲小警员摆摆手急道:“我没事我没事,本来伤得也不重,伤口都结痂了,能见我女儿就行,快走快走。”孙政直接拖着陆离往前走问:“她没事吧?”
陆离说:“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精神方面我们有所怀疑,还要等心理医生的鉴定,孙晴平时的情绪稳定吗?有没有情绪失控或者情绪低落?您有发现她哪里有不太对劲的地方吗?”
孙政懊恼地捏捏眉心想了好一会才缓缓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女儿她...唉!”他靠在墙上捂着脸内心不断的涌上愧疚,他对女儿真的不了解,因为妻子在世时把家里照顾得很好,从来没有过埋怨和求助,他在工作上就没有后顾之忧,直到刑侦局的警员给他打电话,他才想起来自己对女儿一无所知,几乎只是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什么朋友,认识哪些人,连她的工作孙政都没有去了解过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更可悲的是他从来没去过一次女儿的家长会,不记得女儿读了哪所学校,什么时候毕业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离觉得孙政的发间突然多了很多的白头发,陆离叹气地说:“孙局,那个带着炸弹的包裹...我怀疑就是冲着您去的,当天孙晴给您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孙政顿时一僵,细想当天接到孙晴打来的电话时他满心欢喜,不管女儿说什么他都笑的开心无比只知道点头说好好好,如果是陆离暗示的那样...孙政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
“孙局!”
“孙局!”
陆离和同事赶紧扶住孙政,陆离解释道:“孙局您别误会,我说的孙晴不是原本的孙晴,您待会进观察室看看就知道了。”
即使是双重人格,两个人格都是他的女儿啊,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不心痛,“...陆离,忙你的去吧。”
陆离看孙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开始后悔让他进观察室了,免得把老爷子气晕过去怎么得了,“孙局,您去会议室休息一会吧,我担心您的身体,等心理医生来您再陪孙晴吧。”
孙政明白陆离怕自己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会气得再进一次医院,“没关系,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炸弹离得这么近我都不怕,更何况我女儿又不是炸弹,别的事情我可以不过问不掺和,但是我女儿的事情我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听她说清楚说明白,就算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