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北城的气息弥漫天地,宛如天地倾覆般恐怖,沈玦、博越和陈盼兮三人已是勉力抵挡。
酒楼之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沈玦只觉得体内魔种道心受到压迫,欲要显现抵挡住那滔天气势。
他皱紧眉头,不断压抑那如同本能般的反应。
天机子似乎全然不受影响,他淡然道:连兄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连北城沉默不语,许久之后他道:“且看你如何说,若是我不满意,今日你天机楼就要断了传承了。”
天机子对连北城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道:“连兄,你要找的人还未死,你一路往西,自可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连北城嗤笑一声道:“天机子,你天机楼好大的威名,今日你却给我这样的答案,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说完,连北城那滔天气势压下,气机弥漫。
天机子不慌不忙,身前三枚铜钱化作三道毫光,冲天而起,萦绕在连北城四周。
三枚铜钱不停转动,似乎形成了一种阵法,将连北城的气势隔绝开来。
沈玦瞧了片刻,见那三枚铜钱与天机子气息结合,又隐隐勾连天地,暗含天时地利人和,似乎是天地人三才阵法。
那阵法将连北城的气息压住,不漏一分,沈玦三人这才好了许多。
连北城见此身形一晃,又高了几丈。而那三枚铜钱却也随之长了几分,始终停留在连北城四周。
忽然间,连北城收敛气息。沈玦三人眼睛一花,面前根本没有什么万丈巨人,也没有什么三才阵法。
连北城依旧坐在原地,而天机子也只是在摆弄他的龟甲和三枚铜钱,三人方才经历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但沈玦知道,那并非是幻觉,而是两位大宗师的神意影响到了三人的神意,让三人感觉到了那种恐怖的场景,这是炼神高手的手段。
沈玦在血煞教境地,被天魔血珠灌顶,得到趋近于大宗师的力量,但他根本无法完全驱使那股力量。
因为他的境界不足,无法运用自如,空有宝山而不得其门而入。
在与齐元练战斗之时,也只是用蛮力与之大战,没有使出炼神的手段来,以至于完全被齐元练所压制。
沈玦沉浸在思绪之中,却听见连北城沉声道:“牛鼻子,你困不住我。”
天机子叹了一口气道:“区区雕虫小技,自然困不住连兄,连兄几乎瞬间便破了我的天机三才阵,贫道佩服至极。”
连北城道:“天机三才阵,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牛鼻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不过若是知道你戏耍于我,我可不会只是试探了。”
方才在两人交手之时,连北城瞧出天机三才阵与此地天地相合,以他为核心的阵法。
他收敛气息,三才阵不攻自破,也算是破了三才阵法。
即使天机子仍自使用天机三才阵法,可阵法只能困人,不能杀人,连北城只需隐匿神意,以力破阵,阵法也支撑不了多久。
天机子笑道:“连兄寻找了令爱多年,贫道也有所耳闻,并未有意要窥探私密。不过贫道却是得天机所示,连兄只需按贫道所言,自然能找令爱。”
连北城闻言没有任何表情,他性情刚毅,修为高深,即使寻找失踪多年的女儿突然有了消息,却也不动声色。
他思忖片刻,语气也平缓了许多,他问道:“天机兄若有指教,连某洗耳恭听,来日若真有所获,我必定厚报。”
天机子似乎有什么顾忌,他脸现犹豫之色,思索一番这才开口道:“连兄可听说血煞教被灭了?”
连北城闻言皱眉,脸上隐现不悦之色,问道:“血煞教被灭,与我何干…”
话未说完,他便顿住了,用一种惊讶的神色看着天机子。
随后他缓缓道:“虽然我向来看不起你天机楼,但你天机楼的卜算之道也确有独到之处。那么,你天机楼多年以来流传的谶语,莫非要成真了。”
随后他又问道:“这事流出多年,血煞教在魔门之中实力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谶语的存在,正道之人虽欲灭之而后快,但也忍了下来。一来是因为血煞教总坛位置却是隐秘,二来是不想谶语成真。倒是不知,是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天机子一字一句道:“是绝天尊齐元练。”
连北城嗤笑一声:“是他?是他倒也实属正常。”
天机子看向连北城,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逝,连北城丝毫未有察觉。
连北城一脸疑惑地问道:“血煞教被灭的确是一件大事,但这与我并无直接关联,与寻找我的女儿又有何关系?”
天机子略微沉思后回答道:“据贫道所知,魔门中的阴魔教魔姆有意召集魔门各个分支汇聚一堂,共同商议魔门复兴之事。”
连北城眼神一亮,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说道:“魔姆?难道她相信了那句所谓‘血煞灭,魔门兴’的谶语?”
天机子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贫道曾为连兄卜过一卦,卦象显示与此次魔门盛会有关,连兄若欲寻得令爱之消息,不妨前往一看。然而,魔门盛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尚不得知,需由连兄自行探查。”
连北城闻听此言,转头凝视着天机子,目光中隐含着丝丝警告之意,他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但倘若发现你在利用我,无论天涯海角,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天机子神色自若地看着连北城说道:“连兄放心,如果没有任何消息,贫道会自行断绝天机楼的传承,从此不再行这卜算之道。”
连北城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天机兄了。关于魔门之会,我自然会尽力去探查清楚。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连北城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酒楼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周围也没有留下丝毫气息波动。
在连北城走后,博越与陈盼兮也立即起身,告别天机子,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