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拾风和萧安别无选择,只能听从沈玦所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步履蹒跚地朝着逍遥派的方向艰难前行。
夜色如水,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
几个人沉默不语,只是闷着头拼命赶路,谁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沈玦悠然自得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神态轻松惬意,嘴角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而袁拾风和萧安则并肩走在中间,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是柒云麟和乐音梦,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前面的身影。
袁拾风此时心中满是忧虑,一路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不时流露出惶恐和无奈的神情。
原来,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沈玦交给他们的那颗丹药。
尽管他始终觉得沈玦没安什么好心,认定那就是一颗毒药,但无论他怎么仔细查探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颗丹药竟然真的具有疗伤的功效,他身上的伤势正在逐渐好转。
望着前方那个施施然、仿若闲庭信步般走着的沈玦,袁拾风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想他和萧安二人,皆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到了先天之境,在江湖上更是有着“天星双雄”的美誉。
在青州的天星城中,他们可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翘楚,风头无两之人。
然而此刻,面对神秘莫测的沈玦,他们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当他们终于踏入丰城地界时,本以为也该顺风顺水,却未曾料到首先遭遇的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人魔章安。
袁拾风和萧安二人本意是要将此人除去。
然而,事与愿违,一番激烈交锋之后,他们非但未能成功降魔人魔章安,反而自身陷入困境之中。
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竟然出现了一个年纪远比他们小,但武功却远高于他们沈玦。
沈玦那高深莫测的武艺以及从容不迫的气度,着实让袁拾风和萧安心生敬畏。
袁拾风望着身旁的萧安,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他深知沈玦也不是易与之辈,实在不愿意再连累身旁这位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加快脚步,径直走向沈玦,并与其并肩而行。
沈玦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来看向袁拾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袁兄不知有何指教?”
袁拾风拱了拱手,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方才有些事情忘记跟沈兄交代了。”
“哦?究竟是何事?还请袁兄直言相告。”沈玦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袁拾风略微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沈兄可知那人魔章安为何会盯上你派弟子吗?”
听到这话,沈玦的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此事当中果真隐藏着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内情?
他原本一直认为,人魔章安之所以会对乐音梦下手,仅仅只是因为偶然间看到了她,故而动了邪念,想要将她掳走。
可是现在听袁拾风这么一说,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沈玦问道:“还请袁兄告知?”
袁拾风闻言,沉默不语,他目光复杂看了看沈玦,道:“沈兄武功高绝,手段高明,将来必是人中龙凤,沈兄如此人物,当不与我兄弟俩计较。袁某斗胆,还请沈兄放过我这兄弟,我必将人魔章安的真实身份告知。”
“袁兄不必抬举我,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至于要不要放过你二人,得看你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沈玦摇头道。
袁拾风一脸无奈地叹气道:“沈兄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说罢,他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人魔章安可不是偶然瞧见了你派弟子,事情还要从那晚说起,就在那玉霄峰之上,他见到了你的弟子……”
此时的沈玦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袁拾风缓缓道来。
原来在前些日子里,人魔章安在业城犯下了累累罪行,杀人食心,手段极其残忍。
而后,这恶贼便潜藏在了逍遥派附近,伺机而动。
然而,他的行踪却没能逃过袁拾风和萧安追踪,二人察觉到了他的行踪后,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逍遥派。
这人魔章安早就对乐音梦心怀不轨,欲图加害于她。
不巧的是,正当他准备动手之际,袁拾风突然出现,他似乎不想惊动逍遥派众人,便离开了玉霄峰。
之后,袁拾风和萧安两人沿着人魔章安逃跑的路线一路追踪至玉霄峰下。
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人魔章安的武功竟然远远超出他们二人许多。
一番激烈交锋下来,尽管袁拾风和萧安拼尽全力,最终还是不敌对方,反倒是被章安所制住。
两人受制于人,无奈之下,只能依照人魔章安提出的条件行事。
他们被迫混入逍遥派内部,试图将乐音梦带出玉霄峰。
待袁拾风把事情的经过讲述完毕,沈玦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之事,似乎还未曾提及此人的身份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袁拾风的面色显得颇为怪异,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再三之后,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他所施展的其中一种武功,看上去好像是七玄门那位的独门绝技。”
沈玦听到这话,眼中光芒倏地一闪而过,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心想那人想必就是七玄门暗地里招揽而来的魔道人物。
在这广袤无垠、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像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的门派可不在少数。
那些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和肮脏交易,多得数不胜数。
沈玦对此心知肚明,深深知晓这不过是江湖中的常见现象罢了,所以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表现得毫不在意。
袁拾风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沈玦的神情变化,只见他一脸平静,丝毫不见任何异常之色,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对沈玦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身为一门之主,如果行事过于刻板迂腐,既要顾全表面上的风光,又想要保住内在的利益,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因此,必然需要有那么一些人隐匿于暗处,去处理那些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门派在这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江湖中立稳脚跟,得以长久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