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将棋子拿近了些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清香,好像顺着鼻腔直接吸进肺里。
“咳咳”她蹙眉轻咳。
“小姐,那还要继续排队买棋盘吗?”
“不必。”沈卿摇摇头,将棋子随手扔回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是。”
沈卿盯着盒子中的棋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她将盒子盖上,随手放在了石桌旁的架子上。
刚放下,就听见了脚步声,沈卿起身望过去,是程雪。
稀客啊。
自打沈静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程雪就没有再来过她的院子,今天怎么来了?
她扶在栏杆上,看着程雪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望月轩的门。
“沈卿。”
“母亲这架势,还真是让我有些害怕。”沈卿把玩着身侧的一缕头发,语气散漫的开口。
程雪眉头轻蹙,微微抬头看向她,“你的教养呢?见了母亲如此无礼吗?”
“害,您不说我还以为是仇人来寻仇呢。”沈卿淡笑着,“您这样子,大有将我这院子拆了的架势。”
“大小姐,您要不先下来吧。”秋鹿焦急的看了一眼沈卿。
您别再气她了!
怎么好生生的一对母女,如今像仇人一样?
沈卿拂袖顺着楼梯下去,来到程雪面前。
“母亲,有何吩咐?”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秦家次子是个不错的人选,秦家,也是名门望族,家世显赫,在这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若嫁过去,定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会委屈了你半分。”
“不嫁。”沈卿薄唇轻启,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娶之事,由不得你。”程雪冷着脸。
她不信,她管教不了沈卿!
“凡是参加过冬猎的人,都知道我沈卿爱慕江大人。如今方才不久,就要嫁予他人。
届时,京城众人还不知道要戳着我的脊背说什么话呢。沈夫人,您的养女毁了,您就想让您的亲生女儿亦不得好过吗?
沈夫人,您当真是心狠呐。”
沈卿有一瞬间觉得,程雪疯了。
她被这个世界控制的太厉害了。
“让我猜猜,秦万明许了你什么好处呢……”
程雪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沈卿随意踱步,微微抬头看向院中的梅树,“他是不是答应你,如果将我嫁予他,他就能帮沈静坐上太子妃之位?”
程雪瞳孔一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沈夫人,你醒醒吧!”
“慕容止能保下沈静的命,就已经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怎么可能让沈静,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坐在太子妃之位上?”
“秦万明不过一个没有官职的秦家次子,怎么可能把手伸进东宫?”
“我不管!我只想让我的静儿过的好些!”程雪冲着沈卿大声喊道,“你知道静儿给我写了多少封信吗?她求我帮帮她……”
沈卿冷眼看着程雪,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程雪身后的秋鹿。
“你们先下去,我与夫人单独聊聊。”
秋鹿抿了抿唇,见程雪没有阻拦,带着人离开了小院。
“你自己也不确定,秦万明是否能真的帮助到沈静,对吗?”
程雪沉默。
“所以,你还是要用我,去换一个不确定的结局?”
沈卿神色复杂。
“卿卿,娘求你了!”程雪抹了下的眼泪,握上沈卿的手,“你救救静儿吧,你只是嫁进秦家,没有什么损失啊!”
程雪一开始也很纠结,但是秦万明说,这样既能帮到沈静,也可以让沈卿远离皇家纷争,她这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你这不是嫁女儿,这分明是将我卖给秦万明!”
“你既是我生的,我便是卖你又如何?!”程雪几近癫狂,“我没办法了啊!沈卿,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程雪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试图威胁沈卿。
可沈卿哪里会惯着她,还没等程雪准备好,沈卿抬手就将她手中的匕首抢了过来,随手一扔,匕首稳稳的插在树干上,震落了满地梅花花瓣。
画面很美,可却无人欣赏。
“你是我生母,我对你尚且忍让几分。”沈卿的语气比这腊月寒天还要冷,“但你若再打我的主意,我便先杀了沈静为自己出出气!”
“沈卿,你敢!”
“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我有何不敢?”
“疯了,你疯了……”程雪恐惧地看着沈卿,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而后转身离开了望月轩。
“她是与女主最亲近的人,所以受剧情控制太严重。”第七点同样望着程雪,叹了口气道,“你也可以不把她当母亲看待。”
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她本就不是我母亲。”
沈卿语气淡然,慢步走到梅花树旁,拔出那柄匕首。
尚未开刃。
很显然,程雪笃定,沈卿会为了保全她的而顺从她。
当晚,沈卿去了沈建山的书房,向他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荒唐!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沈建山气急,“卿卿,你……唉。”
“太子妃之位,沈静绝无可能。”沈卿提醒道,“我来,就是请父亲插手处理此事。”
“你放心,我会跟你母亲好好谈谈。”沈建山安抚道,“苦了你了,卿卿。”
沈卿摇摇头,“不知父亲可否告知,如今朝堂形势如何?”
沈建山出身武将世家,不懂弯弯绕绕。目前为止,沈建山还对她不错,她能提醒就提醒几句。
“太子尚且没有动静,但是他的部分党羽已经开始躁动了。”沈建山叹了口气,提起朝堂有些头疼。
四皇子的人已经不止一次的来拉拢他了,再保持中立怕是很难了。
“父亲可想好要支持谁了?”沈卿端起茶杯浅尝。
沈建山皱了皱眉头,看向沈卿,“卿卿可有何见解?”
他早就觉得沈卿非池中物。
“最迟后日,太子就会有动作。”
“何以见得?”
“后日,是金阳国使臣待在东离最后一天。”
若是她没猜错,慕容止的后手,就是与金阳国联姻。
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沈建山瞳孔微缩,“你的意思是……”
东宫。
“殿下,满月公主求见。”
“准。”
金满月扶着丫鬟走进来,冲着慕容止盈盈一拜。
“孤说过,公主不必多礼。”
“礼不可废。”金满月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走到座椅上坐下来。
“天色已晚,不知公主寻孤有何事?”
“殿下已经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