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要是你不想推了,可以换人推推。”有人看着推车还不如容易?
“想推,我还想学骑呢。”钱荣安一看是堂哥,“堂哥,你给我五块钱,我现在就给你推。”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找抽啊,没大没小的,我想给你十块钱,把车子推我家去!”
钱荣安一听,真不禁逗!
“堂伯,您给我两百块钱,我把车子送您了!”钱庆森不怕事大,回头再买一个得了。
“不要,你小子跟你老子一样,钻钱眼里去了。”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荣安,给你两毛,推一圈行不行?”总有人,会算账。
“如果摔了,车子归你,就可以!”钱荣安也是个人精。
“算了吧,你自己推吧,真是父子俩。”
又一波哄笑。
钱荣安小心的推着走,头上都冒汗了,手套里的手心也是湿的,早知道就不听小子的,穿少一点。
钱荣安不知道推了多少圈,最后两圈单手推着把心的部位,也能走的笔直,拐弯也顺畅。
“荣安,真厉害,这么一会儿就可以单手了,不得不佩服啊。”
“钱荣安,给你五块钱,让你家庆森教我吧。”
钱荣安一听,头摇的拨浪鼓,“别急,等我学会了,我免费教你,我得先学。”
“庆森,你这是从哪里陶腾的自行车?总共花多少钱?”
“叔,从县里的供销社找人买的票,总共花了两百一十多。”
“你给我问问,还有不?我也整一辆。”
钱荣安一看,是一支跟他们比较远的钱姓,不过看着不像太有钱的样子,天天一个村里过日子,难道不知道底细?
钱荣安想着等回头跟儿子说说,得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然再搭进去钱、赔个丢人,就坏菜了。
“中,叔,我上次买的时候,票五十,车子一百六十五,再问的话,我不知道票还有没有,有的话多少钱啊。”钱庆森也不算很傻,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讲明白,不然自己就掉坑里了。
“好咧,你帮我问问吧。”那个人并不觉得让人难以置信。
其他人听着他们聊天,咂舌讨论,“真有钱!不过也真败家!”
“可不!也就钱荣安家有钱,而且是小儿子了,管的不严。”
“别说分了田地和粮食,你知道人家有多少钱?”
当年,钱是分了一些,但是都不会相信是所有的钱,只不过第一没人挑头讯问,第二都是钱姓,万一自己出头将来就没法在村里过了。
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钱庆森看到父亲差不多了,就开始教父亲骑行,自己扶着后座,哈拉着腿跟着跑,周围的人看的更热火朝天了。
钱荣安第一次骑上去,也跟钱庆森一样,没贴边,直接偏腿上,然后慢慢的踩着脚蹬子往前歪歪扭扭的蹭,钱庆森在后面用力的扶着。等着爷俩转了三圈之后,钱荣安就不用儿子给扶着了,一个人慢慢的在空场上饶,从头看到尾的人们开始喊好。
钱荣安骑在车上,自由自在的轻松,内心忽然觉得儿子这两百花的值得,他也想着回头上路练习练习,然后可以去费家营绕一圈,再慢慢的熟悉周边的道路,以后去冀北市或者华阳镇就快多了。
等钱荣安练习的很熟练了,众人在风中也站了好几个小时,缩着肩膀、抱着手臂,嘻哈嘻哈的呼着气,等钱荣安爷俩推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人们才陆续散去。
“爸,回头我大哥想学了,你教他吧。”钱庆森想着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走路的话,上午就得走了,到厂子休息一会,下午和晚上得连一个班呢。
“你明天啥时候走?”钱荣安问小儿子。
“明天前半晌吧。后晌跟夜里要连班,还人家班。”钱庆森忽然想到钱翠凤,想着要不要去她家一趟,问问有啥带的不;可是后来又一想,万一她再不高兴了,说自己多此一举,就没啥意思了。
于是,钱庆森歇了心思,安心的跟着自己老爹回家了;到家了,发现大哥钱庆林、嫂子、侄子都在。
“庆森,你教爸学自行车了?也教我呗?”钱庆林问弟弟。
“你回头让爸教你吧。”钱庆森觉得自己浑身散了。
“我就想让你教,我怕爸教我不耐烦了踹我。”钱庆林说完就笑了,还看一眼自己亲爹。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踹你就忒对不起你了。”
钱荣安也累,感情学自行车比干活也不清闲。
“今天不行了,特累,庆森的车子放家里,就是等着你学的,他明天上班走路去。”
钱荣安的话,让其他人都好惊讶,这小子舍得放家里?
大家的目光,让钱庆森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点头,“对,放家里了,我下周或大下周回来的时候,再骑回去,看看过年放假不。如果不放假,车子就放家里,你们骑就行了,反正爸在村里事情也多,省的过年忙不过来。”
一家人准备晚上偷偷的做点饭,再去村里的食堂打一点,放一起吃,就可以吃的饱饱的了。
钱庆林的媳妇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了,就拿手捅咕一下婆婆,钱庆森的老娘会意,“庆森啊,你嫂子他们村,有个姑娘,也在炼油厂上班,想给你说说看,你的意思呢?”
“我还不大,非得老这么着急吗?”钱庆森有些不耐烦。
“过年都十八了,万一成了,走动一年,最晚明年开春就可以结婚了,年前也可以办了。”
“等我二十了吧,现在不急。”钱庆森一想,跟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起过日子,接受起来有些难。
“等你二十了,人家好点的姑娘都结婚、当妈了,谁等你?”钱庆森的母亲,机关枪一样突突儿子。
“不会的,妈,你不要着急。”看到母亲瞪眼睛了,钱庆森的口气软了下来。
“什么不会?有人家的闺女不结婚等着你?还不让我着急?我都急死了,就快冒烟了!”
钱庆森看着自己母亲,再看看大嫂,扭头看看大哥跟父亲,除了母亲态度异常之外,别人都是面无表情的。